偶尔伸手从旁边的开水桶里舀一瓢开水添进浴桶,手臂因为使力露出匀称的肌肉线条,好像整个人都挺拔有力。
襄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之中,不可控地流下了一丝口水。
只是一个背影,只露出了个肩膀和手臂,就已经让襄有些招架不住了。
早知道就答应见他了,襄在心里想,如果可以的话,将他纳入自己的后宫也未尝不可啊。
襄的脑子在偷看重耳洗澡的时候装满了脏东西,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悄悄在心里催促,站起来啊站起来啊,让我看看骈肋……
重耳泡得正舒服着呢,他可听不见襄的心声,一直也没站起来。
想到头发已经湿了大半,干脆就解开,等会儿一起洗了。
重耳将束缚头发的冠解开,黑色的长发被放下,垂在脑后。
襄梗住,骈肋没得看到,这下肩膀也被头发遮住看不见了。
襄正欲想个什么办法让重耳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身后一凉,头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在干嘛。”
介之推虽然吃着饭,不过他向来融入不了其他士人的话题,因此也就分了点心在重耳这边。
本来看到一个酒客的身影走过去也没怎么生疑,可是就算是上茅房,时间也有些长了。
介之推吃完饭都没见那个酒客回来,他多少有点不放心,便走过来想看看。
一看果然有情况,襄这个人正扒着帘子偷看公子洗澡呢。
他的怒气一下就起来了,只可惜没带上自己的剑。
介之推揪着襄的后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襄怕被重耳发现事情会变得更无法收场,介之推怕此时吵到公子会坏了公子洗浴的好心情。
因此一个揪人,一个被揪,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
介之推将襄揪到了没人的柴房,他把襄往柴堆堆里一丢。“你是谁?想干嘛?有什么目的?”
襄被砸得屁股生疼,可是面前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壮,又白又瘦,可身上的劲儿却不小,襄自觉打不过,也不敢横,只好赶紧摆着手急道:“误会…误会……”
介之推见襄不配合,捏着拳头就往他脸上一顿招呼,连着打了两拳之后,襄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襄自从登位之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哭了。
“你为何偷看我家公子洗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介之推又问了一遍。
襄只是哭。
已经被耗尽耐心的介之推正准备接着揍,柴房忽然被人推开。
“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你们公子吧!”来人神色慌张,急匆匆地冒出一句话。
介之推心下焦急,当即就扔下襄往浴室赶去。
来人正是侯孺。
在襄出门之后,侯孺就一直悄悄注意着襄的动静,他通过房间窗户上戳出的小洞,看到了介之推将自家国君揪走。
侯孺被吓了一大跳,这事儿闹大了!
也顾不得会不会露馅,侯孺赶紧出门悄悄跟在介之推后面。
见国君被扔进柴房哐哐挨揍,侯孺心脏都被捏紧了,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怕国君被揍出个什么好歹,自己作为出主意的人,也逃不了干系,侯孺只好推开门拿重耳公子当了借口。
好在这一招对介之推来说很好用。
介之推走后,侯孺赶紧扶起柴堆里的襄,将人背在身上,翻过柴房的窗户,从酒肆的后面逃走了。
介之推急匆匆地赶到浴室,撩开草帘,着急道:“公子!”
重耳被吓了一大跳,他回头看着满脸焦急的介之推,疑惑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事?!”
重耳云里雾里:“我没事啊。”
介之推才反应过来,中计了,那个人应该是和偷窥者一伙的!
又赶紧放下帘子急忙跑到柴房,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介之推有些自责,那两个都是没有什么武力的人,自己都没能抓住。
他有些丧气地往回走,天天练剑有什么用,怎么连保护公子的清白都做不好。
说到清白,介之推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刚才在洗浴房外看到的场景。
公子被自己叫住回头时,露出水面的那两颗红豆。
想什么呢!
介之推赶紧摇头,为自己龌龊的思想感到鄙夷。
此时狐偃也看出了不太对劲,来询问介之推:“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介之推知道狐偃的头脑比较好使,这事情也应该告诉他,“刚才有人偷看公子洗澡,被我抓住了,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又让他给逃了。”
“往哪里逃了?”狐偃皱着眉,还有这种事?
介之推将狐偃带到柴房,重述了一遍事件过程。
狐偃看了看柴房,柴堆上还能看到一两滴红色的血。他回头看看柴房的门,想了想整个酒肆的布局,如果那人从柴房正门走的话,必要经过大堂,就会被自己看见。
可是自己刚才也不曾见过有人从大堂离开。
狐偃环视一圈柴房,看到了关闭的窗户。
将窗户推开,还能看见窗沿上的脚印。
窗外果然有条小路。
狐偃指了指窗外,道:“从这里跑了。”
“我去追。”介之推也看到了窗外的路,正要跳出去,被狐偃拉住了。
“追踪有人比你更适合,你功夫好,就留在酒肆,多注意公子周围的动静吧。”
介之推凝重的点头:“好。”
“那人长什么样?”
“大概这么高,”介之推边说边比划着,“别的都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唇上留了两撇很骚的胡子,就像这样。”
“好,我知道了。”狐偃跟介之推说完之后就在士人之中找了一个看着就很不起眼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士人点点头,就从柴房的窗户跳出去追了。
重耳被介之推那么一打扰,也觉得有些怪怪的,猜到外面应该有事发生,他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来不及将头发擦干,他散着头发从洗浴房里出来。
出来就看到抱着剑守在帘子外的介之推。
重耳便道:“酒肆挺安全的,没必要随时拿着剑。”
介之推有一丝丝小怨念,就是因为饭前公子说“吃个饭而已,没必要一直拿着剑”,他才将剑放在房间里。
如果当时在柴堆里有把剑在手,没准那人会被吓到,就招了。
这件事情以后不听公子的了。
“剑是我的命,我已经达到师父说的剑人合一了。”介之推道。
重耳:“……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