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丝如云堆雪,烟眉轻蹙,眸中水光灵灵,带着些许疑惑和不知所措。
许是方才舞得烈了些,雪白的额上覆着一层薄汗,精巧的鼻尖微红,莹润的双颊也染上绯霞,小嘴如桃,微微张着,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好娇的一张脸。
香风将他拢住,萦绕在鼻息,在吸气之瞬巧妙地沁入心底,撩动得一颗心阵阵发痒。
他一只大手抚上那张精致的小脸,一股冰凉的触感袭来,他又不禁摩挲了一下,那肌肤柔和细腻,竟软得像摸着一朵云。
怀中之人如见了恶狼的小兔,无辜而惊异地睁大了双眸,脸上绯色如云聚来,一抹娇柔的唇瓣怕得有些发颤。
他微怒,灵台一空,像个洪水猛兽,俯身下去,薄唇用力地压上那两瓣娇唇,像坚石碰上油酥的桃花糕,势必将那一抹柔软压得粉碎。
她唇上似涂了花甜的胭脂,散着好闻又好吃的香,他忍不住轻舔了舔,果然甜。
吃了一口得逞后,双唇更加肆意地在那抹柔软唇瓣之上游走。
她许是愈加害怕,他握住她的脸颊,施了点巧劲,加上唇上的压力,叫她无论如何也动不开。
他另一只手捏上她的小臂,竟也像棉花一样,软得不像话,温滑细腻,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
衣袍单薄,他能感得她的一身温热。
感得她小手要动,他便将那两只极纤细的皓腕叩在一掌之中。
他含着唇瓣,又轻吮着,意识到动作有些鲁,他压得轻了些,似是在保护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般,轻柔如细雨,一点一点,将她唇上的胭脂味渡过来。
他最后忍不住再次压住那娇软,一股温热却在他的嘴角滑过,浸湿了他的唇,舌尖上尝到了一点咸。
他蓦然抬头,两人的脸终于分开一些距离。
她泪眼潸然,又惊又怕又怒,唇瓣被磋磨得越发红了,不停地颤着,发出细小娇软的声音。
“北……北公子?”
她方才舞得入神,直到金柱旁走来一道高大的影。
公子一身薄衫,墨发散落在肩头,一张脸濯过清流,清隽至极。
她满是惊骇,竟然会在此地遇到梁国公府上的北公子。
她一时脑子很乱。
是怕他将她偷来青楼学舞之事抖给亲王府,也是惊疑他一个玉树临风不食人间烟火的君子会来此等烟花柳巷之地。
还未等她理清头绪,那一薄唇就霸道地压了上来。
一股沉香携着些微酒意将她包围,她心里有些发懵。
他攻势猛烈,全然和她对他为数不多的印象不符。
那可是一位极高冷,极清贵的公子,她原以为,他会是一抹清流。
他定是看到她在此处,将她看成风尘女子了。
这凡人真……放肆!
她想挣脱,却隐隐感得他的气场和劲力十分强大,几乎是将她钉在柱子上。
她想运起魔泽,周围却没有一丝仙泽相冲,一双手腕也被他轻易锁住,没有空当划破肌肤。
无奈,她落下泪来。
她这只活了七万年的魔凤凰,还是头一遭被一人吻住,动弹不得。
“北公子,你在做什么?”
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脆弱得像是要化了。
男人剑眸闪过一抹寒芒。
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控,坚硬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及时克制住了那股火,放开了她。
“崇姑娘,多有得罪。”
声音比寻常低了些,如车轮滚过留下车辙一样沉,这还是他头一回说话缺乏底气。
他拂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有些落魄的影。
看来今后得寻个离此地极远的地方避着清修一阵。
公子修长的身形拢在清冷的日光中,如一块光华璀璨的璧玉,渐渐消失在红木雕栏楼梯角处。
崇燕雪尚怔着,总归觉着这公子不错,气质佳然,至少被他钳住时,她没有像被蛇魔缠住的那般抗拒。
但他是个凡人,寿数有限,不可能跟她回魔宫。
她也不知高兴还是不高兴,悻悻回至碧萝居,信铃又跑过来同她说了很多戚文卓的起居生平杂事,还将他新作的诗词拿与她看。
经过这件事,她不再偷溜去青楼了,但三月十八日,一条不知来路的消息递进崇亲王府。
听私下里传,王妃不知什么缘故,直接在韶延堂气的晕厥过去,盛怒过后,将当场下人全部遣散,送到极远的南方去了。
在人间,贵族女子学歌舞乃是自降身份,更遑论去青楼里学。
“不得再如此胡闹!倘若失了身,你晓得后果是什么。”王妃一双眼淬了毒,离去时,在案上留下一叠物件,乃是一匹白绫并一壶毒酒,以示威胁。
崇燕雪自小在西域长大,魔族法度与人间大不相同,民风也极为开放,管弦舞乐不分三六九等,男欢女爱也无甚限制,故而没放在心上。
三月二十日晚春围猎,崇亲王带着崇钧、崇燕雪和三个妹妹前往京城。
京城毗邻镜璃城西面,有一面大湖横跨两城之北,名为乾湖。
乾湖以西有一片高山,名为九兽山,以其上走兽丰富而闻名。
九兽山有十八峰,越往北走越荒凉,鲜有人迹,听闻彼处凶险,直接隔绝了京城与北方城市,而两城交流的商贾行者往往向西绕山而行。
皇上带皇亲国戚并朝中大臣围猎便是在九兽山最靠南的一峰。
山中林木丰茂,早有人辟出一片空地,搭了营地。
男人在较为凶险的山北围猎,女人则在山南。
整个上午,崇燕雪骑马在林中跑了一阵,却未见多少兽,连一只大一些的都没见过,只捕到五只野兔。
她将野兔拴在马侧回至营地,崇香玉骑马偷跟在她身后,一把将其中三只野兔抓过去。
“妹妹做什么?”崇燕雪好笑地问。
崇香玉早将野兔分给崇莲一只挂上,鼻头一扬,“我们捕的,怎么了?”
“就是,难不成姐姐还想抢妹妹的?”崇莲冷笑。
崇燕雪这才发现两个妹妹原什么都没捕到。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你就是个傻子,绘画是托人画的,弹琴也是假弹吧?谁相信傻子能猎到兔子呢?”
“谁会相信傻子会骑马呢,傻子就应该摔一跤,爬回去!”
崇香玉离崇燕雪近,用力将弓一掷,将要打到她身上。
大弓沉重,若是被打到,准要跌下马来。
崇燕雪却不是凡人,一把轻飘飘将弓握住,奇大的力气让得崇香玉使劲几回也拽不回去。
她将弓往自己处轻轻一拉,崇香玉握的紧,一下没稳住,连人带弓摔下马来。
若是这俩不来硬抢,她还会考虑分她们几只,现在看来,不分也罢。
她将两只兔子夺过来,又一把摘过崇莲马侧的。
崇莲自己没什么主意,见崇香玉哎哟摔在地上,便不敢说什么了。
这时,崇钧过来了,见五妹一身泥,妆都哭花了,甚是丢人,慌过来扶,声音盖过了她哭哭啼啼的告状。
“这山头根本没猎物,陛下决定向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