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正准备说,突然意识到了祁衡还在,于是便闭口不谈了。
见二人也不再叙旧后,神君给魔君作揖询问道:“祁衡有一事不明,这千年前神魔大战到底因何而战,魔君是当事人,可都指点一二?”
魔君听到此话笑着围绕着祁衡走了一圈,而后说道:“想知道?”
祁衡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想知道。”
“就不告诉你。”
神君没有生气却郑重的开口道:“这其中掺杂着杀父之仇,祁衡恳请魔君,为祁衡解惑。”
“你这人真有意思,众人皆知,三位真神死于本君之手,你却问本君仇人是谁?”
“祁衡知道,凡是神位者必有元神,可三位真神元神皆碎,永无重生,这并非魔君一人能做到。”
魔君在台阶上围绕着祁衡走了走,为祁衡解释道:“同为神位,也是有区别的。你了解的真不少,但你小瞧本君了,本君乃天地初生真神,吸收万物混沌,你不过真神之孙,你父君他们也不过尔尔,与本君相比,还是太渺小了。”
祁衡却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坚定的开口道:“再强大的神,也大不过天道。”
魔君笑了笑,看着祁衡如此执着,便开口解释说道:“三位神君的元神同神界绑在一起,他们用自己元神死祭玄雷剑,想除掉本君,不过本君的法器护主,而且他们心不诚,这才死里逃生,准确的说,不是本君要杀他们,是他们要杀本君。”
“本君曾也听过玄雷剑,玄雷剑下无亡魂,可本君这还不是活了过来?自己好好想想吧,为什么玄雷剑以神界献祭,又生祭了三位真神的元神都未杀死本君这等世人所认为的妖孽?”
魔君靠近了祁衡几分,祁衡刚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的瘫坐在椅子上。
三位真神中,父君为天君,三神之首,有了父君的神令他们才会行动,所以不是魔君杀了父君,而是父君想杀魔君?
而且,玄雷剑使用者必须心无杂念,一身正气,如果存有一丝邪念,剑意便达不到最顶。
所以说,三神中,有人心存邪念?还是说,魔君并非邪物?
正想着,魔君又靠近了自己几分,对自己耳边轻轻的开口道:“听说本君的元神沉寂之期,曾为你的婢女?”
魔君随后挺直了腰杆,狂妄不羁的开口道:“知道本君为何讨厌你了吗?”
神君还未从这些消息中抽离出来,就听见魔君开口道:“本君做了上万年的人上人,一直都是别人伺候本君,本君还从未伺候过他人。不过本君很庆幸没有了这千年的记忆,不然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果然,阿香就是她,她就是阿香,可是她却没有阿香的记忆。
沈淮阳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而后突然开口分析道:“所以当初祁隆暗中挑起一切,就是为了杀掉阿姐,奈何自己心不诚,致使玄雷剑并未发出最大威力?”
此话一出,神君和魔君同时看向沈淮阳,而后又相互对视一眼,神君率先开口道:“所以,神魔大战并非你争强好斗,而是前任天君设的一场局?”
“本君从未有过挑起战争之意,在位期间力保魔界众人安危。但是他祁隆,将神界众人,挚友与爱人都用来生祭玄雷剑,此等无情无义之事,这一点上,比本君倒是更像一个魔君。”
听到魔君说完这些后,神君有些恍然。
祁衡神君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从小见不到天后,自己一直渴望的舐犊之情也没有得到,在父君死后,憎恶凶手千年,又痛心隐忍千年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父君,是父君挑起战争让两界不宁,是父君让两界生灵涂炭。
他没有忘记过自己从鼎峰谷出来的时候,外面荒芜一片,他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神界已经不复存在,地上尸横遍野,尸体被魔气感染,他突然听到有人痛苦不堪的出声吼叫,他前去施法营救,但是那一名穿着玄色战袍的士兵被魔气感染严重,他的法术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痛苦至死,神君到死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是来自底层弱者眼中的害怕,留恋,痛苦,不甘和怨恨。
回到天宫后,仙界众仙都在议论纷纷,天界群龙无首,一群长老们只得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此时,师兄却拿来了观天镜,一段记忆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自己的父君眼睁睁的望向某处,死不瞑目。
当时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无心其他,一心只想复仇,故而多次前往幽冥边界残杀士兵,直到有一次,那群士兵突然齐心围殴自己,那次正是自己在幽冥界最心寒的那次,那次的敌人的强大之处不在于法术,而在于那次的敌人不是幽冥边界士兵,而是天君。
……
父君,衡儿不明白您到底为何这么做?
神君很快整理的情绪,转而作揖后说道:“祁衡谢魔君如实相告,但魔君所言是真是假,还未证实,恕祁衡不能全部相信。”
“请本君说的人也是你,不信的人也是你,神君以后还是莫要再问本君话了。”
魔君瞥了神君一眼,伸出手拉了拉阿阳,道:“阿阳,我们走。”
阿阳开心的将手递过去,说道:“他们天界一向虚伪,即使布局了也不承认,走吧阿姐,沈平姐姐还在后院等你呢。”
“等等。”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两人都回头看了看神君,神君盯着魔君开口道:“天君管理仙界,幽冥王管理幽冥,那我呢?”
“自是从哪来回哪去。”魔君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但是紧接着神君立马接话道:“可我,好像没有家了。”
我的家,好像在神界,那里有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有普度众生的神君,不过神界已经不在了。
“这四海八荒,总有神君的落脚之地,不论你之前因何目的来到魔界,但总归也是为魔界做了事情的,神君若是不嫌弃……”魔君顿了顿,自己本意是想让他不要再居住在魔界了,但这赶人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就暂时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