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缓缓解释:“从前沈夫人也曾身中千机药,而且沈夫人正是死在千机药毒发之时。
苍天不公,等老爷找到解药后夫人却已经过世了,老爷为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便在临行前配置了解药分给我们。”
“所以解药的秘方,沈府就有?”
“可沈府已经被灭,而且公子也不希望老爷知晓此事,只怕再配置解药就有些困难了。”
“既然夫人也曾中过千机毒,为何老爷不曾中毒?”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从前一直伺候夫人的乃是小菏姑姑。我们离开沈府后,便是小菏姑姑掌管家中事宜,不过,现在想必……”
接下来的话并未挑明公主也知道了几分。
难道这千机药分种类?夫人中的毒是不会传染的?
两人正不知所措,沈逸舟的眼睛却慢慢的睁开了。
他咳嗽了几声,喉咙中肿痛的感觉以及晕倒前最后的记忆,让他知道了自己究竟为何会躺在这里。
“娘子,咳咳…有你真好!咳咳……咳………………”
公主双眼通红,她紧紧的盯着沈逸舟,似乎在责问一般。
“不要哭,你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公主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便气笑了几分。
公主掉了几颗泪珠,有些生气道:“你伤成这样,还在说这些话!!”
看见公主落泪,沈逸舟更加着急了,他慌慌忙忙的逗公主开心,他手舞足蹈的说:“娘子,我很好,我现在还能下去给你猎一头野猪呢!”
公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的说:“沈逸舟!”
“嗯?”
“你的毒为何来的这么突然,难道你的毒比我的毒严重的多?”
沈逸舟自然也不明白,可他还是逗公主道:“我也不知为何,应该是最近疏于锻炼了,我这身娇体弱的,比不得公主身强体壮!”
“沈逸舟,好好说话!谈正事呢!”
沈逸舟也着急了几分,这点小伤都比不得公主落泪让人心疼,他还是解释道:“真的没事!”
小菏被自家公子的幽默逗笑了,她一出声,沈逸舟这才发现马车里不止自己,那自己刚才的话不都被她听到了?
他羞了几分,脸都红了。
“怎么,我可一直要提醒你好好说话呢!啊?身娇体弱的…夫君?”
小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在这里确实尴尬,可后面的马车又全是男子,自己过去也不太妥。
她闭上眼睛,靠着车角说道:“公子就当小莲不存在吧!”
沈逸舟耳朵通红地岔开了话题,问道:“娘子呢?最近觉得怎么样,千机毒没有再折磨过你吧?”
公主摇摇头,她也觉得疑惑。
“自从上次吃下你给我的药丸后,便再也没有毒发过了。”
突然公主想到刚才小莲解释的不全,便接着问道:
“夫君,沈府为何会有千机的解药啊?”
沈逸舟看着公主,一脸认真:“我的母亲名叫月玲。”
公主惊讶了几分,道:“月玲,月家人?怪不得在王叔府中你听见月家会如此激动!”
沈逸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还记得之同娘子说过的嘛?
她是庆人,是个暗探,来齐国的目的就是盗取珀瑙,只是这这个过程中她爱上了父亲,这才有了我。
也许是陛下不太满意她的行为,这才给她下毒用来制衡。”
“母亲不愿将自己中毒的消息告诉父亲,一个人硬生生的抗了八年。
在我八岁那年,她再也承受不住千机的毒性,那一夜,父亲也曾怀疑母亲不忠,母亲便绝望而死。
母亲致死都未曾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只不过还是被父亲查了出来。”
沈逸舟说的风轻云淡,可越是平静越能让人觉得悲凉。
公主听后,感叹着说道:“母亲,她是一个忠君之人,只是君主不明罢了。”
她拍了拍沈逸舟的肩膀以示安慰,沈逸舟却笑了笑。表示自己早已经释怀了。
他接着说道:“父亲拿到解药的那天,母亲便过世了,这才有了这些多余的解药。”
“那这药现在还能配制出来嘛?毕竟你这毒这么严重!”
沈逸舟摇头,继续解释道:“我暗中派人查过,这药江湖中已经无能解了,配置这药的人,在一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能配制这个药的人为何会突然消失?莫不是被父皇灭口了?”
“娘子,你…?”沈逸舟疑惑了几分,毕竟公主称呼的是父皇而非陛下。
公主垂眸,似乎早已经不太在意,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逝者已矣,他终究还是我的父皇。”
沈逸舟伸出手牵着她,此刻他知道他的心情一定有些难过,只是她这样的性子从不会表现出来。
他看着她,语气柔和道:“琳儿,你可曾后悔?”
公主却坚定的看向沈逸舟,或许从前的她即使知道了这些也不会亦不能做什么,可是现在她有了他,有了依靠。
有了,强大的靠山。
“如果让我重选一次,我依旧会这么选!沈逸舟,我不后悔。”她的声音很坚定。
她不可能做到对父皇没有一点感情,多年来的父女情,即使是假的,也是欺骗了自己多年的。
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说没有伤心事不可能,可是她不后悔,只因他是沈逸舟。
“父亲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沈逸舟松开了手,他也不知该怎么和父亲解释。
“这件事要是被父亲知道了,想必会怪罪娘子,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公主见状还以为沈逸舟在怪罪自己,便情绪低落了几分,道:“还是怪我,若不是我……”
意识到做错后,她连忙牵住她的手,抚摸了她的眼角。
“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的痛…”
公主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依偎在他怀中。
是啊,这也不是自己的错。
自己也深受其害多年,初时只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而时常头晕目眩,严重时还会吐血。
后来竟发现是自己唯一的至亲对自己下毒,多么痛啊!
多么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