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默默的将这里的所有收拾后,然后再点了一根香,让他安心的睡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过沈渊后安心的缘故,李老爷感觉这一觉睡得特别长,特别舒服。
他醒后,看见屋子内空无一人,还以为自己被抛下了。
不过也是,沈家受此等大灾,必定会前去复仇,那么赶行程也是应该的。
他活动了自己的胳膊,还是有些不舒服,可相较于之前的错骨已经好的多了。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活动了几下,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脚,可再一抬头,便看见沈渊推着一个带着轮子的椅子过来了。
“早就看见你醒了,看来恢复的还挺快,快别动了,我看着都疼…”
沈渊一进来便絮絮叨叨的唠叨着,像一个操不完心的嬷嬷一样。
“沈………沈兄……”
李老爷试了试自己的声音,虽然喉咙还是疼痛难耐,可已经能听清楚发音了。
“别说话了,来,试试我做的这个车子好用嘛!”
李老爷偏了偏头,眼中的疑惑藏不住,这带着轮子的椅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渊将轮椅推到李老爷面前,从旁边的座椅上将软垫抽下,铺在轮椅上。
铺了两层后,他将李老爷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坐上轮椅后,沈渊特意将一旁的被子放在他的腿上。
他要带他去见见舟儿和琳儿,只怕他会因为他的腿而自卑。
沈渊将李老爷轻轻的推出了房间,二人在外面已经等候许久了。
见李老爷出来后,沈逸舟带着公主立马行礼。
“见过李叔叔,叔叔安好!”
是李叔叔,而不是李老爷。
“这是舟儿,这是舟儿的夫人,庆国的公主。”
李老爷一听见公主后立马摇摇头,而后看向沈渊,急躁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受不起公主的礼。
见李老爷如此反抗,公主也能猜出几分。
她轻盈地向前迈出一步,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落落大方地说道:
“叔叔对沈家的大恩大德,夫君一直铭记在心、感激不尽。此刻地处偏远,又逢家中变故,我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报答您的恩情,所以只能向您行这样的大礼,才能让我们稍稍安心一些。
夫君所感激的,也是我所感激的。叔叔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真诚而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说完这番话后,她微微垂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李老爷看向沈渊,沈渊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这才微微的弯了腰,以示尊敬。
“这……”李老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公主,便看向二人。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可相对于前一天已经好很多了。
公主明白李老爷的为难,便再次主动介绍自己。
“叔叔若是不嫌弃,便直呼琳儿闺名吧…”
“……琳……儿……”李老爷用着艰难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着。
公主立马走上前蹲在李老爷面前,她丝毫不顾及自己公主的身份,蹲下与李老爷平视着说话。
“叔叔还是先不要说话了,免得伤口复发,那琳儿真是罪该万死了…”
李老爷笑了,他原以为庆国公主会是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性格,没想到竟如此通情达理,落落大方。
他本还会担心舟儿在这婚事上会格外的委屈,不成想竟是自己多虑了。
沈逸舟就这么盯着这和谐的一幕,可如此温馨的画面,李老爷却是满身的伤痕。
沈逸舟的眼眶红了几分,便出声道:“叔叔,这都是侄儿的错,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公主听后,转身看向沈逸舟,见沈逸舟伤感后,便站起来拍了拍沈逸舟的肩膀,安慰着他。
饶是受过多大的苦刑,现在也不觉得苦了。
“纸……”李老爷嘴里嘟囔着。
“叔叔是要纸笔嘛?”
李老爷点了点头,沈逸舟便立刻去往房间里找到了笔墨,拿了过来。
这家客栈地处偏僻,四面通风,空气流通进来十分的舒服。
整个客栈已经被包了下来,故而几人在院子中格外的自在。
沈逸舟将纸墨笔砚都整齐的铺放在桌上,沈渊将李老爷推了过去。
只见李老爷带着十足的钝感将右手用力抬起,在纸上写下潦草的字迹。
用刑者,崔力也。
虽然字迹潦草,可还是能看清楚是什么字的。
沈渊却看着这样潦草的字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从前自己还在上学堂的时候,李清臣便是学堂中数一数二的字迹娟秀者。
许多学生都得向他学习字迹,他的字迹也经常被夫子夸赞,如今却……
公主疑惑了几分,他不明白这崔力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崔力是??”
沈逸舟也摇摇头,离开京城不过一月,这朝中官员就已经有些不同了。
“牛头村,牛大力,认崔权为父,朝中工部侍郎。”
李老爷短短几句话便道清了此人的身份。
牛头村?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印象。
沈渊正在思考着地名看着如此熟悉,却被沈逸舟出声打断了。
“崔权?是一直谄媚殿下的那个嘛?烦请叔叔告知,这崔权现在任何官职?”
李老爷再次动笔,写下两个大字:“相国。”
“我离开京城时此人还是尚书令,短短一月,竟已升成相国了?”
“果真是笑脸逢迎君王侧,官袍加身日显赫啊!”沈逸舟从不屑于那些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之人,便毫不留情的吐槽着。
沈渊似乎在记忆深处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便皱着眉头出声道:
“牛头村?这地方似乎是舟儿出生的地方啊!”
沈逸舟和公主齐刷刷的看向沈渊,沈渊肯定的点了点头。
“父亲是说,此人应当是冲着我们沈家来的?”
深渊在记忆深处找到了那日的场景,便解释道:
“你母亲分娩之日,有一婆子对你母亲百般苛待,我便一气之下将那婆子双腿打断,以此泄愤。难道这崔力,与那婆子有关系?”
沈逸舟更加心疼母亲了,他道:“母亲生我时竟还遇到过如此心思歹毒之人?真是受苦了。”
老爷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玲儿是如此的心地善良,却不想遭此横祸,都怪自己没能及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