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城池城高多在一丈五到三丈之间(一丈等于三点三三米),因此,可想而知兴平县的高大。
迎着夕阳,牛车慢慢驶进城内。
蘑菇磋磨了一路,一行人看起来风尘仆仆。
庆幸不是考试那天吃到这蘑菇,李承平保证二月中旬那天不乱吃东西。
低头看着与镇上一样的青石板,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紧赶慢赶下,总算是进了城,来一趟县城是真不容易。
天色马上就暗下来,城门都快落锁,县衙肯定下值了。
本来从镇上走,一下午的功夫,一来一回完全是够的,还是得怨到那破蘑菇上。
没得办法,一行人只能寻个客栈住下。
不好意思得与同来报名的三位学子说抱歉,幸好他们三人本就是打算来县城备考复习的,否则,李镇礼绝对会不好意思的把房费给付了。
李承平他们就打算去找李久昌,打算在那里凑合一晚,许久不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花住客栈的钱,临近县试,城内的客栈是真的贵。
城内不能驾车,缓步走在兴平县城的大街上,古香古色的建筑密集的分布在两旁。
再过一个时辰就宵禁,街上没什么人,否则李承平真想见识下古代县城人们川流不息的模样。
第一次进城,李承平左顾右看的样子真有点刘姥姥的意思,很土很真实,城墙的存在给了李承平当初看渭水镇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没时间耽搁,当务之急是找到李久昌,安顿下来,明早去县衙报名。
李振礼对县城还算熟悉,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家名为来福运的酒楼前,酒楼与客栈不同,它是不提供住宿的。
来福运分为两层,一楼食客不少,一个收拾麻利的小二瞅见三人,热情的上前招呼。
“三位客官是用便饭还是宴请?”
“都不是,我们寻人,李久昌可认识。”李振礼笑着答道。
“晓得,晓得,只是不知几位是...”店小二略显迟疑,但还是伸手将三人迎了进去,“您三位先往里边请。”
“不知三人与久昌兄弟是何关系,我也好说清。”
这小二看样子对李久昌还挺尊敬,没等答话,柜前就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伯,你们怎么来了。”李久昌满脸兴奋,笑着走了过来,“王哥,我来就行,劳烦你了。”
叫王哥的小二,和善的点头示意后,继续去外边迎客。
看刚才那个小二的态度,李久昌在酒楼里最起码没受欺负。
把报名的事说完,李久昌先去与教他算账的先生说了几句,带着几人就往酒楼后院走。
“不会耽误你吧!”李承平见现在酒楼还有不少人在用饭。
“没事,我就是个算账的,平常就是盘盘账,记账的事情师傅也不让我过手,在旁边就是看着。”
许久未见,李久昌没有前几年那般木讷,健谈了许多。
酒楼记账很复杂,而且涉及采买、收支、库存以及财务状况,掌柜不可能放心交个一个学徒,能够在一旁跟着学,就已经能看出掌柜对他的信任了。
李久昌住在后院靠近后门一侧,房间很大,里面竟然有两张床。
有点摸不着头脑,李承平知道酒楼会给打工人提供住宿,一般的店铺都有后院,难道这是古代版标间。
“再过半月县里就要举行县试了,进城的学子激增,不少客栈都挤满了,我就想着利用这点赚些银子。”
李久昌憨憨的笑着,很多客栈趁着学子进城考试,纷纷涨价,简直不当人子,有些实在招架不住这么大开销的人家,就会想办法,再不济也不能露宿街头呀!
一个不好,宵禁时,被巡城衙役逮到,那可是要蹲牢子的,若是一连几场都考过了,最后一场被以不尊法度抓进去,怕是那学子想死的心都会有。
李久昌特地自己买木料打了一张床出来,做成标间租给了一对父子,十号入住,在此备考,一直到他们退租为止,好好的挣他一笔。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李久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真是牛呀!
以前李承平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位堂哥这么有经济头脑。
“那对父子来了以后,你住哪呀!”李轩疑惑的问。
挠头一笑,李久昌道:“我和酒楼里的王哥说好了,我租房间出去,到时候五五分成,大家都有的赚。”
你小子真是个人才,李振礼都有点不想让李久昌继续在这干了,回自家酒肆去,帮衬家里多好,这小子天生做生意的料。
“你租给那对父子,要了多少钱。”李承平整理着床铺,轻嗅床板,没有新制木床独特的味道,看来李久昌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一日八十文,若长租十日,则拢共七百文,不包吃食。”李久昌脱口而出道。
乖乖,还不少挣,不过相比较已经涨到一日一百二十文的客栈,已经算很良心了。
所以说每年这个时候,李久昌平分,也都能赚到三、四钱银子。
“只是住在这里不能走正门,得从后门进出,不能耽搁酒楼做生意。”李久昌多少有点丧气,“我与掌柜的说过,他只许我们挣些小钱。”
“行了,掌柜的能理解你们就不错,来福运毕竟没有住宿,一直做的就是高端酒楼生意,能让你们利用福利赚外快,就已经很好了。”李振礼笑道。
打量着房间的设施,书桌和采光都很好,落日余晖透过支起的窗户缝隙洒进屋内,明亮。
“大伯咱们可不可以?”
李振礼瞬间就懂了李承平的意思,这里价钱确实比客栈便宜。
正欲说话,却见李久昌摇头道:“最好不要,我知道承平是喜安静的,酒楼每日喧嚣,客栈这几日住了太多学子,所以亦然,最好的备考居所,其实是西城的住宅。”
“西城远离市坊,租一处民房,短租其实还比客栈价钱还低,住起来也不显得拥挤。”
顺着这话一想,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李承平刚才没有留意,再仔细一听,前面酒楼的宴饮吵闹声此起彼伏,甚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