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下仍需磨砺,用心学习,日后的大乾文坛必有你一席之地。”
洛南山对李承平的评价极高,以至于连柳安都感到震惊。
李承平本人也是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这难道是穿越者的特殊待遇,无论身处何地,总有权威人士对其寄予厚望。
洛南山将文章递还给李承平,并轻声给予了一些指导。
李承平恭敬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洛南山微笑着回应:“无需谢我,相遇即是缘,我们之间的缘分源自你的师父,你应感谢他。”
赵琳半倚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在等待李承平的感谢。
在给予李承平指导后,洛南山也对柳安进行了指点。
下山时,两人都感到满意,尽管洛南山的讲学仅持续了几个时辰,但他的寥寥数语却精准地指出了他们文章的不足。
赵琳没有选择乘坐轿子,而是与两人一同步行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呀!”
瞧见李承平在瞅自己,赵琳杵着棍子,立马就想抬起来,把棍子甩他屁股上。
赵琳嘴角一撇,笑道:“你小子什么眼神,为师可是陪你走过了这最难的一段路。”
勒紧了书箱的背绳,李承平不答话。
三人原想着再留一日,因洛南山后续不会在讲道。
三人只得回了西安城。
上任陕西学政的文章被他琢磨了数遍,多少摸索到了写这些文章的技巧。
他的书箱里装满了笔记,计划回到书院后进一步消化。
柳安也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打算。
原本计划再留一天,但得知洛南山将不再讲学,三人便决定返回西安城。
尽管洛南山未再授课,他的点评仍让李承平深思良久。
他阅读了许多关于礼法的文章,但亲耳听大儒讲解还是第一次,这种体验与阅读文章截然不同,使他对礼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李承平感到自己学有所成,便将新学到的知识应用到阅读文章中,特别是前任陕西学政的文章,他反复琢磨,逐渐掌握了撰写这类文章的技巧。
至于洛南山点拨的那篇文章,自洛南归来后,李承平每日都会研读。
......
转眼就到了永兴三十四年。
“承平,出来喝点凉茶。”
黄立在外面喊他,李承平大声回了一句。
关系混熟后,在李承平的要求下,黄立没在喊他大哥,先前的称呼,整的李承平跟黑社会一样。
不喊大哥也成,可喊李兄又太过生疏。
经过数年相处,黄立他们感觉还是叫承平显得亲切些,若是有字了就更不一样。
这凉茶与菊花茶差不多,是陈运收集药材晒制的,黄立去整理账册,天气渐热,陈运特地给他和李承平消暑所用。
黄立这几年变化不小,高了瘦了,但好在脸圆润了些,营养已经跟上。
帮忙管理账册,负责审计,不说挣大钱,好赖一年有个百八十两银子。
“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黄立看着天时,“没觉得最近藏书楼人都少了许多。”
天气一热,没有风扇空调的藏书楼就跟个大蒸炉房,人多热得慌。
李承平也深有同感:“院试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不然到时候进去了,被热的抬出来,可就坏事。”
说来可笑,士子们是二月不抗冻,八月不抗热,每次科考,反正怎样都要抬几个士子出来。
西安百姓也爱听这样的传闻。
“真是太不合理,真希望新任学政大人能够早些来。”
陕西学政去年乡试结束后,便调回京城,直到拖到今年这个时候,才传出新任提学御史即将到达的消息。
各省学政大人,身份大多不简单,基本都是翰林出身。
院试每三年举行两次,李承平正全力备考,希望能获得秀才的功名。
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称提督学院,因此这级考试被称为院试。
学政由皇帝任命进士出身的官员到各省任职,任期为三年。
学政这样的清贵官职,就好似是为他们量身定制一般。
因此,各地督抚大员,对他们都是礼遇有加,加之每年院乡试,是皇帝亲自调度,所以暗箱操作的可能被大大降低。
毕竟,童生试都是各府、县主官自主命题,其中猫腻不可细查。
李承平就因为连中县、府试案首,而被人质疑,所以此次院试不仅是李承平的前途关隘,更是他的正名之战。
黄立觉得童生试在二、四月,院试在八月实在太不合理,不是冷就是热,朝廷就不能挑个凉快时候。
李承平摇头失笑,考试都有着朝廷规制,或早或晚都是定数。
科举这么多年办下来,若是朝廷诸公觉得不好,早就有人申明解决。
按照这个时间举行,其中多少有一定的道理,不然高考也不要会固定在每年六月初七、八这两天。
各省院试时间不固定,不过按惯例大概是在八月份举行。
院试并不是陕西各府所有学子都汇聚西安,而是由学政大人搞巡省表演一般,在陕西各府兜一圈。
就和中考全国自主命题一样,全国举行考试时间不一致,连试题都不同,主考官是各省学政,辅助的则是各府知府等官吏。
本朝若是院试,士子是去府城或直属省的州治所举行。
西安作为陕西首府,学道衙门就在这里,每年都是最先举行院试的府城,所以李承平,觉得只管等消息就行。
不过没等李承平他们疑虑太久,等到了七月初,府城中就传来提学大人巡视的消息。
按以往陕西提学御史的风格,直到将十数个州府巡视完毕后,院试日期才会发布。
但不得不说,这位新任学政崔博,为官却是雷厉风行,刚刚到任就巡视府、县学,整顿学风。
噼里啪啦一顿下来,往年历来走的程序,其中进程明显加快。
李承平心里很清楚,陆知府对于西安的学风问题早就有所思考,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
他一直在关注着学政大人的动态,试图了解这位翰林对于学政的真实态度。
然而,对于这位新来的学政,李承平却并不是十分了解。
他只知道这位学政是朝廷派来的,具体背景和能力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李承平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不知道这位学政大人究竟能不能和陆知府达成共识,他们两个人也不晓得会不会尿到一个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