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濮阳,魏延带领船上六百名士卒,簇拥着刘禅与何太后等人,依次上了岸。
“恭迎太后圣驾!恭迎弘农王!”黄河岸边,以及两旁道路上,跪满了人,有东郡的大小官员、城内的士卒护卫、以及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微臣东郡太守桥瑁,携郡城大小官员,参见太后、弘农王!”
“诸位爱卿平身!”何太后眼含泪光,自从被幽禁永安宫以来,终于体会到贵为太后的尊严。
“太后、弘农王一路辛苦,请随臣等入城歇息!”桥瑁起身,走进太后车驾,再拜道。
“甚好!那就有劳爱卿费心了!”
濮阳城墙高大,城池面积不小,因为是东郡的治所所在,城上守备完善,角楼、塔楼及守城弓弩一应俱全。
濮阳城东,离桥瑁府邸不远,有一处豪宅,距离东郡府衙也只有两里左右的路程。桥瑁选择此处,作为何太后以及弘农王的安顿之处。
“太后、殿下是否满意?”桥瑁亲自吩咐下人,将何太后及弘农王等人安顿下来,又调来二十名仆人、侍女以供驱使。
“桥太守安排得如此贴心,孤和母后感激涕零!”刘禅见何太后未语,抢先说道。
“那微臣先行告退!”桥瑁见太后和弘农王,都安顿下来后,不便再作打扰,起身告辞道。
刘禅送桥瑁至府邸门口,方才作罢。外围,是魏延率领的一百名亲卫,来负责整个府邸的安全保卫。
“哎~!”刘禅回身,正听到何太后在府中暗自叹息。
“母后勿要嫌弃,如今乱世,我等能有一处安身之地,已是万幸!”
“母后何尝不知,只是悔恨当初不听你大舅何进之言,诛杀宦官,以致有今日之祸!”巨大的落差感,让何太后再一次陷入自责与不安。
“儿臣定当扫平这乱世,迎母后返回洛阳!”刘禅恭敬拜道,虽然他早已不是那个刘辩,但原主身上的这份血脉共鸣,他刘禅也感同身受。
“儿臣告辞!”见何太后陷入悲伤之中,不能自已,只好带着唐姬作揖离去。他如今有太多事情要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
见唐姬也要离开,蔡琰和任红昌目光依依,颇有不舍。这几日以来,她们几人早已情同姐妹,听着唐姬诉说太后和弘农王的遭遇,也深感同情。
刘禅的住处,在另一处别院。为了安全起见,刘禅并没有让桥瑁安排另外的住处。
“爱妃,你先回住处,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刘禅握了握唐姬柔软的小手,柔声说道。
“嗯!殿下莫要太过操劳!”唐姬知道,她身为女流之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乖巧地领着侍女环儿,向别院走去。
刘禅目送二人离去,接着也大步走出府邸。
“殿下!”伍孚把士卒们安顿在城南军营后,只身守在府邸门口等待着刘禅。
“德瑜啊!事情可都办妥?”刘禅问道。
“办妥了!”
“文长!你可要守好了这府邸,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有情况,及时告诉我!”刘禅转身,对魏延等府邸守卫说道。
“诺!”
刘禅这才放心领着伍孚,往城中郡府走去。他是准备去向桥瑁借兵的,如今麾下只有区区这一百骑兵,六百步卒,兵力太少,至少也要扩充至五百骑兵,三千步卒,方才有平定青州黄巾军的希望。
“弘农王来访!”郡府亭长来通传时,桥瑁正挥笔在案台上,给兖州刺史写着书信。
兖州治下有八郡,分别是陈留郡,东郡,泰山郡、山阳郡,济阴郡,济北国,任城国,东平国。兖州的治所,设在山阳郡昌邑县。
新上任的兖州刺史,叫刘岱,他不仅是汉室宗亲,更是个官二代,他是已故司徒刘宠的侄子。也正因为这个双重身份,他在刘协称帝之后,成为董卓积极拉拢的对象。毕竟刘协也是已故先帝刘宏的儿子,是有皇位的合法继承权的,只要拿足够的利益,堵住这些汉室宗亲的嘴,那么天下士族自然无话可说。
同样受到董卓拉拢的,有汉室宗亲刘虞,董卓专门派使者加封刘虞为大司马,进襄贲侯。还有党锢之祸中的大名人——刘表,在原荆州刺史王叡被孙坚所杀后,董卓任命刘表填补这个职位空缺。当然,这是后话,目前荆州刺史王叡还没被孙坚砍头。
兖州刺史是东郡太守的顶头上司,所以如今何太后及弘农王的相关情况,他桥瑁得积极向上级主管汇报。
“快快有请!”桥瑁本人,也连忙放下毛笔,起身相迎。
“拜见弘农王!府内请!”桥瑁引着刘禅,伍孚,进了议事厅。入座,沏茶,洛阳城发生的事,他桥瑁知道得非常清楚,因此对董卓的种种行为也非常愤慨。
但他猜不透弘农王此刻如此急切地找自己,所为何事。
“本王此来,是想找桥太守借兵!”正在桥瑁猜测之际,刘禅直接说明了来意。
“殿下借兵,可是为了进兵洛阳,铲除那董卓老贼?”桥瑁反问。
“非也,董卓势大,须传檄天下,邀天下英雄率兵勤王,方可与之一战!”
“也是,董卓收服了并州刺史丁原麾下兵马,又控制了北军和禁军,再加上洛阳其余的守备军,其兵力不下五万!且都是精锐之士,远不是一郡之兵力所能抗衡的。”
“孤听闻黄巾余孽,危害四方,欲借步卒三千,骑兵五百,肃清四方,为民除害!”
“步卒三千,骑兵五百!”桥瑁心中念叨,数量倒并不多,如今东郡有步卒一万五千余人,骑兵二千人。
“好!殿下如此爱惜子民,让桥某钦佩不已!我可调拨步卒四千,骑兵五百以供驱使!”
刘禅一听,欣喜万分,这桥瑁够爽快,不仅答应了借兵,还加了一千步卒。
“传桥蕤过来!”桥瑁吩咐手下从事。
“还有一事相托!”
“殿下何事?”
“孤与太后身处濮阳之事,还需保密!孤之家眷,以及太后的安全,就托付给桥太守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太后圣驾,所见者众多,隐瞒不了多久!”
“尽量拖延些时日,即可!”刘禅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