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早有小厮摇了一叶轻舟,来到岸边,引着两位侯府千金上船。待两位小姐站定,摇着船桨,往荷花池徐徐而去。
待到荷花池中央的大洒锦旁,定住。
林子檀轻扶复色荷花,林樰立在一旁侧头计数。
两位美女,亭亭玉立,站在荷中央。子檀一身水色鹅黄罗裙,头戴碧玉簪,乌发轻垂,婷婷袅袅。再看林樰,水粉轻纱芙蓉锦,垂云鬓上缀着珠翠蝶恋花钗,肤色如雪,眉目如画,巧手纤纤,有如月下嫦娥弄花蕊,美哉绝哉!仙女并立,莲花并蒂,竟不知是花更美还是人更娇。
此形此景,把岸上众男女给看呆了。
偌大湖面,满桥的众人,落针可闻,不是他们不出声,是呼吸凝滞了。没有亵渎,没有嫉妒,只有忘形的欣赏。
看着众人呆若木鸡魂不守舍的样子,李氏热泪盈眶,自己的女儿终于有出头之日了,经此一露头角,不怕各位皇子不争相角逐。
北静王眼里一沉,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李氏是故意的。故意引起皇子们注意,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皇子,不知林侯谋划的,是哪位皇子?
在众人惊艳的注视下,小厮已经载着两位小姐,来到湖心亭前的湖面上,林樰抬头面向长公主,轻轻一福身,轻启朱唇:“回长公主,花瓣共有七十八瓣,三十七瓣为粉白,四十一瓣为粉红。莲花并蒂,复色双绝,意喻长公主年年国色复重锦,岁岁风华若新生。”
好一双姐妹花,好一个风华若新生。长公主激动得站立直呼:“快快平身,到本公主身边来。本公主竟不知忠勇侯府有这么一对绝色佳人。林侯林夫人藏得好深,这是怕被人摘了去么?”
李氏福身谢罪:“可不敢,孩子刚过及笄,才敢带出门。孩子也没多绝色,实在是被长公主的并蒂莲一衬,不美也美了。”
众贵妇听得不置可否,有必要谦虚么?大家又不瞎,想长公主拍马屁就说嘛。
轻舟泛湖,不一会,林樰姐妹已经下船,朝着湖心亭款款而来,众贵女贵妇自动让开。
之前满园莺莺燕燕,没人注意谁更好看。
此刻定睛一看,可不就全比下去了吗!
眼看已经双双来到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伸手一左一右牵了姐妹俩,到湖心亭坐下。
眼里掩不住的高兴,嘴里说着:“这样的美貌,不入我皇家,岂不可惜了?”
“姑姑说的是,两位妹妹国色天姿,非我皇家莫属。”宁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湖心亭。
长公主啐到:“宁儿不是纳妃了么?怎的还想打侯府姑娘的主意?”
宁王笑道:“本王还没侧妃呢,怎么就不能喜欢林府妹妹了?”
李氏抢上前一步:“宁王英姿勃勃小女子檀早就仰慕不已,如今竟能入宁王的眼,是小女的福分。”
长公主一顿:“侧妃?岂不委屈了子檀妹妹?”
林子檀款款站立,朝宁王长公主福身一拜,羞怯说到:“谢长公主宁王抬爱,子檀得宁王青睐,荣幸之至。”言下之意,我不委屈,只要能嫁宁王,我乐意当侧妃。
宁王眼色深幽,斜眼往林樰脸上一看,又速速转眼,看向林子檀,似有遗憾之色,但旋即哈哈大笑,从腰间取出随身玉佩,递给长公主:“子檀妹妹为姑姑泛舟荷花池,当赏,姑姑没准备礼物,就拿本王玉佩赏了她吧。”
这就是定情之意了,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懂的,嗔了他一眼,接过玉佩,笑道:“也罢,这可就就便宜你了。”转过身,看向林子檀:“檀儿,来,我替你戴上,宁王不好意思直接赠与,本公主只能勉为其难,替他做了。他倒会省心。”
林子檀面色平静,不悲不喜,福身谢受。
众人不禁感叹,到底是侯府,这样的场面竟镇定自若。
她们不知道的是,林子檀根本就不喜欢宁王,她喜欢的是北静王,无奈父亲早有安排,不得不从。
宁王见林子檀接了他玉佩,转身朝北静王喊到:“三弟,花瓣数目没人猜中,你以为你的玉扇就能留住么?林樰姑娘亲数花瓣,博得姑姑一笑,你就不赏一个?”
北静王心里一定,果然,宁王跟林侯早有勾连。联系刚才园中林樰那句“我愧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这林樰,就是他们的棋子,故意将人推进他怀里,无非想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探子。精明如林侯,怎么可能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两个夺嫡的皇子?毕竟必有一方败落,两个女儿必有一死。还好,他已经查明,这林樰不是他亲生的,以他对林侯的了解,林樰这样的容貌,必定被他利用到极致。林樰,探子无疑。
也罢,不妨配合,且看他们怎么演,装傻还不会么?
想到这里,北静王稳稳走到湖心亭,拜过姑姑。转而睨眼看向林樰,说道:“樰姑娘好手段,本王的玉骨折扇可是珍品,竟被你算计去了。也罢,姑姑高兴,就是本王高兴,今日便赏了你。”
林樰心里一顿,什么好手段?他这是看出来了么?也是,北静王心思缜密,什么可能看不出?宁王先出现,放着这么美的林樰不要,选了林子檀,把林樰留给他,而李氏母女又如此配合,不怀疑都不行。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乖乖伸手接过玉扇,拜谢馈赠。
一场长公主生辰宴,相当于京都贵女圈选美,忠勇侯府两个女儿以绝对优势胜出,还得二位当红皇子青睐,一时成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