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仅是身形微晃，未倒地踉跄，实乃大有进进。
上官颜冷眸一闪，足尖轻点，踢向口无遮拦的臣楚慕，随后视线在沈清云与白颜之间游移不定。
“尔等关系竟已进展至此？”竟是已至同修共居之境？
上官颜目光微沉，额间朱砂痣愈发妖艳，眼尾隐隐泛红，透露不祥之兆。
沈清云与白颜交换一瞥，白颜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沈清云观其眼尾赤红，五官更显妖媚，心中亦是一片明了。
显是不宜受激，恐已近走火入魔之边缘。
沈清云不愿目睹美人堕入魔道，遂温言安抚，“吾近日有要务在身，兄长归乡，暂借居数日，勿需多虑。”
“汝可居于吾宅，屋舍宽敞……”
臣楚慕适时插言，却遭沈清云不屑一顾。
“吾有要事待办，汝何用之有？每逢紧要关头，汝非但无益，反成累赘！”
臣楚慕：“……吾有宅第。”
沈清云：“闭嘴！”
臣楚慕默然，心知身为凡人在修者中地位卑微，任人欺凌。
念及此，臣楚慕心生委屈，欲寻僻静处，以符咒诅咒三人。
沈清云之言虽稍慰上官颜，然其内心仍难以接受，“即便如此，同居亦不可。”
沈清云轻笑，似嘲讽其多管闲事，“上官颜，识得自身分寸可好？”
她纵然倾心其貌，亦不容其置喙自身行止。
若真触怒于她，取其性命不过翻掌之间！
“吾之身份？”上官颜不甘反问，“彼又为何人？”
白颜无辜被卷，颇感无奈，欲揽沈清云肩，念其刚毅，改而执其手。
手牵手，白颜示于上官颜前，语气淡然，“吾乃其侍修。”
“侍修”二字出口，自觉低人一等，故自添“小”字，显得亲昵可爱，似为沈清云所赐。
“小侍修，小侍修。”
白颜心中反复咀嚼，愈觉悦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见白颜嘴角难掩幸福笑意，上官颜心生刺痛。
然沈清云泰然处之，未有抗拒，上官颜深知，己无立场动怒。
臣楚慕凑近低语：“兄长慎言，彼乃情侣，虽未婚同居非吾所赞，然汝亦无权干涉质疑。”
臣楚慕与上官颜日渐熟络，虽仍处下风，却敢直言相告，不再唯唯诺诺。
紧握之手与耳边劝解，令上官颜逐渐清醒。
他缓缓阖目，强压心中狂澜。
再睁眼，眼角眉梢之红退减，眼神渐复清明。
“适才冲动，望恕罪。”
沈清云见状，眉头微蹙，“无妨，吾已释怀。”
臣楚慕警惕上官颜一举一动，恐其失常累及自身。
见状，臣楚慕附沈清云耳畔低语：“昨日汝未至，他便如此，时而疯狂，时而清醒，恐已入魔。”
时疯时醒？
沈清云审视臣楚慕严肃之色，复观上官颜，确如其言。
至于入魔……
沈清云问白颜：“可知其所修功法？”
白颜摇头，“功法详情未知，但应与吾昔日修行相近。”
“相近？”沈清云观上官颜状，不以为然。
“彼今非昔比。”白颜昔日术法伤人至深，似将修士与巫族术法融合。
而上官颜，其态愈显魔族或妖族之象……
“近日可有接触奇异之物或人？”沈清云问上官颜，料其或受邪灵影响。
初逢洛城，上官颜虽行径不讨喜，却是个纯净修士。
未几，竟自甘堕落至此……
上官颜闻沈清云关怀，昂首，语带愤恨：“皆因汝！”
沈清云：“？？？”
“与吾何干？”沈清云哭笑不得，此人莫非糊涂？
臣楚慕亦觉上官颜言辞莫名，急步上前，扯其衣角，“兄长慎言，勿妄言！”
沈清云怒，臣楚慕惧，唯有白颜面无表情，心思难测。
“若怨吾，何故？”
沈清云凝视上官颜，待其言。
“洛城若非汝，吾怎会遭吴家追杀？不受重创，又何须自救至此？”
情绪激动，上官颜咳声连连，以妖异桃花眼瞪视沈清云，“汝须对吾负责！”
“去！”臣楚慕闻言，为其拍背顺气之手突停，反推之。
“负何责？陈年旧账，分明碰瓷！”
上官颜不服，“何谓陈年？分明今年之事！”
“旧账亦是账！”沈清云不耐，“洛城之事，乃汝自讨苦吃，技不如人，咎由自取。”
“且，吴景阳欲除汝，非一日之寒。”
“二位宿怨已久，此事早晚发生。”
上官颜沉默，知沈清云所言非虚。
然其仍欲纠缠，厚颜道：“既言早晚，若非汝，何至于此？此次疏忽，方致其得逞，故吾现状，汝责无旁贷。”
沈清云冷视其胡搅蛮缠，“汝状若此，乃心有杂念，意志不坚。”
话锋一转，“汝与何物达成协议？”
秘密被揭，上官颜面色一僵。
沈清云见状，知猜中，近身上官颜，捏其下巴，注目其额间朱砂。
突如其来的亲近令上官颜略显僵硬，碍于众人在场，不便放肆，只得由沈清云摆布，偶有哼声，抱怨其力大。
旁立的白颜观此情景，心生不适，知沈清云无意，但仍紧握双拳。
上官颜眼角余光捕捉其紧握之拳，投以得意一笑。
白颜：“……”稚气！怒意顿消。
确然，与其争执于无法伴沈清云之人，何苦？
上官颜挑衅未果，心有不甘，复对沈清云哼声。
“喉中有痰？哼哼何为？犹如母猪成精！”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母猪成精哈哈哈哈”臣楚慕闻此，爆发出震天笑声。
笑至腹痛，勉强直腰拭泪，不顾上官颜怒视，向沈清云竖起拇指，“妙哉！妙哉！比喻绝伦！”
白颜亦忍俊不禁。
上官颜独感憋屈。
欲辩解，未及开口，沈清云手下力道加重。
“唔……”此番确是疼痛。
“勿动。”沈清云警告，见其下巴留红印，“若伤汝，休想赖吾。”
上官颜终静默，挑衅眼神与哼声皆止，沈清云得以专注查其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