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沈清云低语回应。
她实非妖孽，女上神不提，但她委实不信那天帝能视而不见。
君澜见沈清云仍旧一脸不信，不恼反笑，轻声询问：“那，可愿随我归府一叙？”
沈清云摇头，与此人素昧平生，其身世又似深潭，相比之下，她宁择女上神侧以求安。
此念一转，沈清云忽感与君澜闲谈过久，言之无物，时已虚度。
抬首欲别这异样仙人，却惊觉彼此距离近得颇有些微妙？
沈清云不由自主，微退一步。
此举非因惧怕，纵敌强我弱，此人并无恶意，她心知肚明。
仅是此举，太过接近。若是白颜等凡夫，她或会兴起戏谑之意，但对这位仙人...
罢了，还是远些为妙。
身为孤魂一缕，她自知斤两，凡间虽可称雄，神界却不过微尘。
此念让她心下郁结，首次萌生长留人间，做一方枭雄之念。
心潮翻涌，肢体亦未曾停滞。
沈清云方欲后退，腰间却感一股阻力，低头望向环抱之臂，愕然之余，满目疑惑。
他何时拥我入怀？
男女如此贴近，旁观者许是赏心悦目，于她而言，却是不可思议。
何时，她的警觉竟变得如此迟钝？
沈清云伸手，将环腰之臂一把扯落，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耐与嫌弃。
竟敢轻薄于她？
生平首次，向来是她占人便宜！
此事令沈清云颇为不快，尤其是她在未察觉中吃了亏，更是愤懑！
君澜见状，尴尬一笑，不失礼数。
见沈清云怒意勃发，欲讨说法，他似藏非藏，将那臂膀背于身后。
他审视沈清云面色，见其不悦，显然恼火，心中筹谋如何哄慰。
片刻后，君澜开口：“可有察觉，你已无任何感知？”
沈清云抬眸，神色不屑：“自是知晓，吾正处于梦境。”
她已明悟，在梦中，她既无知痛感，亦无触感，唯视听尚存。
乃至方才，她竟穿过仙人之身，无碍无感。
此证她身处梦中无疑。
闻此言，君澜轻咳一声：“故此前行...你未感异常，无须自责。”
沈清云：“？”
何来自责？无缘无故拥我，岂不需解释？
这位兄台言辞巧妙，全身而退！
而君澜暗思，依沈清云脾性，定怪自己警惕不足。
不得不言，他虽略知沈清云，但不透彻，或许他更熟悉过往的她。
君澜一番解释，对上沈清云依旧不善的视线，不明所以。
思索半晌，他恍然：“适才，情难自禁...\"
沈清云冷哼，逼近几步，二人距离更甚。
她伸手，狠狠掐住君澜脸颊，情难自禁？
手下加重力道，让你情难自禁！今日必叫你也尝尝老祖的情难自禁！
沈清云自认使足力气，纵是仙人，她身为修士，亦能使之疼痛。
然而，君澜仅感如小奶猫软掌抚面。
望着沈清云自认凶狠的眼神，他垂眸，紧抿嘴角，力图掩藏那不受控的笑意。
犹如小奶猫一般。
如今这力，不及小奶猫。
被沈清云掐脸，君澜沉默，沈清云便自认他也痛了。
放手之际，见君澜肌肤依旧洁白无瑕，她不禁感慨，仙人终究不同，恢复力非凡。
她并不信未能使君澜疼痛，或是潜意识不愿接受。
惩治过后，沈清云觉两不相欠，转身欲去。
天帝与女上神尚未现身，她要去探查是否有所不可告人之事！
甫一转身，却被背后之人拉住。
沈清云回首，见是拉衣之君澜：“所为何来？”
君澜：“欲往何处？”
沈清云：“回殿，寻天帝及清云上神。”
君澜面色一沉：“寻他们何事？”
沈清云觉其莫名其妙：“与你何干？”
原想斥其何德何能干预自己，但忆起此人非同凡响，能在梦中捉她，便非池中之物。
念及此，沈清云脸色亦沉。
她厌极无力反抗，受制于人。
见她面色阴沉，君澜忙松开拉衣之手，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非有意阻你，只是，那二人此刻...”
沈清云：“又如何？”
连那二人云雨之景皆已目睹，何惧其余？即便此刻真有其事，她亦可淡然处之。
心念及此，沈清云挥袖而去，独留君澜在后，面色复杂。
目送沈清云背影消散，他亦转身离开。
话说大殿之内，天帝与女上神并未如沈清云所想那般不堪，此公共之地怎可私行亲密？尽管二人确是亲密无间。
天帝与女上神立于高台案前，笔墨齐全，天帝自后环抱女上神，执其手，笔走龙蛇于宣纸之上。
看来，是在传授女上神丹青之术？
沈清云于修真界，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虽非顶尖，却也远超常人。
见二人相拥作画，不禁好奇，遂举步上前，欲观这上古尊神之画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