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听到身后传来敲门声,她转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盛长桥,他见女儿开了门,有些狐疑地往屋子里探头看了看。
“怎么了,爹?”盛晴光不动声色地问。
盛长桥见屋子里没什么异常,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让楚镖头站在外头?”
盛晴光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站在外头的楚简,“唔,楚镖头,你怎么站在外头啊?”
楚简笑了一下,“今晚月色不错,我出来看看。”
“楚镖头说她想赏月。”盛晴光看向老爹,一脸正色道。
盛长桥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便摇摇头不去想了,抬手递给了盛晴光一把钥匙。
“这是?”盛晴光有些疑惑地接过。
“这是牙行库房的钥匙。”盛长桥道。
盛晴光一愣,即使爹爹向来纵容她,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她,毕竟这太过重要了……这不仅仅是一把钥匙,这代表着爹把她和大哥放在同等的位置,是牙行的话事人。
“虽然爹希望你一直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是爹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盛长桥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爹老了……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爹和你大哥二哥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盛晴光眨了一下眼睛,眨去了眼中陡然闪出的水光,她像小时候一样扑进爹爹的怀中,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盛长桥一愣,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盛晴光靠在父亲已经有些瘦弱的怀抱中,想着梦中曲柳说的话。
——“你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回去也见不到他们。”
她的家人都还在,她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温南望踏着月色回了榷易院,脚步是难得的轻快,脸颊上那奇异的触感似乎还在,一路是难得的安宁。
只是他刚踏进榷易院的后院,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兰时郡主竟然就坐在他的院子里。
温南望抬眸,看向站在兰时郡主身后的谭元。
白白胖胖的谭元一脸苦相地朝他拱拱手,做了个求饶的姿势。
“十三哥,回了汴京怎么不回王府啊?”兰时郡主看着他,幽幽地开口。
“义父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吗?”温南望神色淡淡地道。
“即使知道又如何呢?那是我爹,还能打死我不成?”兰时郡主娇娇俏俏地笑了一下,“倒是十三哥你,真是越发不听话了。”
兰时郡主带着嗔怪的口吻,这样轻飘飘地道,仿佛温南望是她院中养的那只狸奴一般。
“如何才算听话?”温南望却是一点也没有被激怒的样子。
“是你让大哥抓了我的嬷嬷吧,我进不去大理寺,你让大哥把我的嬷嬷放了。”兰时郡主站起身,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道。
“怕是不能了。”温南望道。
兰时郡主一愣,“你……什么意思?”
“郡主还不知道吗?吴氏母子牵扯进官茶案,已于大理寺畏罪自尽了。”温南望看着她,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