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很简短不过的一个鼻音。
他神色自若地越过她。
时倾沉默着跟在后面。
“程灵,生日快乐。”
牧云归递上一个漂亮的礼盒,冷漠的眉眼终于露出笑意。
程灵兴奋地接过,“谢谢表哥!对了,这位是李妍倾,我的好朋友。倾倾,这是我表哥,牧云归,跟我一样叫他哥就好了。”
这句话,也间接向众人表明了时倾在她心中的的重要地位。
时倾眉眼温和,礼貌地笑:“你好,云归哥。”
牧云归淡淡地看向女生,“李小姐。”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程灵看两人无所事事,“表哥,倾倾刚来,对家里不熟悉,你先带倾倾下去逛一逛吧。我这边还没好,等会再来找你们。”
时倾没说话,那双柔和的双眼却还是微微看向他。
牧云归点头,深幽的眼落到时倾身上,“李小姐,走吧。”
时倾有些犹豫地看向程灵,她摆摆手:“去吧倾倾,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表哥帮忙。”
时倾站起身,朝牧云归轻轻一笑,“那麻烦云归哥了。”
女生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清透又干净,丝毫不见矫揉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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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是怎么和程灵认识的?”
声音是极为平淡的,如果忽略眼中的犀利,就是随口一问。
时倾看向人群,“我和灵灵是大学舍友,她人很好,对我多有照顾。”
牧云归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眼底警惕松懈几分。
“对了,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道谢,谢谢云归哥。”
牧云归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上次的事是指哪件?
时倾自他旁边落座。
“我本来以为云归哥对外界事物毫不关心,可是经上次见面后,才发觉云归哥原来是个活雷锋。”
她补充道:“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牧云归双手交叠,语气带着浅笑:
“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你不过见了我几次面而已,就能如此判定我这个人了?”
他眼里露出稍许感兴趣的情绪。
谁知时倾直言不讳地看着他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
牧云归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眸子诧然一瞬,浓密的睫毛投下,遮住了眼底的暗色。
他声音似乎比往日的更为喑哑低沉:“你再说一遍?”
时倾直勾勾地望向他:“我喜欢你,牧云归。”
蓦地,牧云归轻笑出声,微微眯起的眼里不知是何种表情。
“为什么?”
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对着他告白,牧云归淡定地睥睨:“是因为我的家世财富,长相身材,还是其他你在意的?”
这语气虽然听起来有些许傲慢自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都是他实实在在的资本。
时倾轻轻笑起来,不带犹豫地诚恳道:“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人,无关其他。”
牧云归坐直身子,两手交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好像是要从她的细微表情中揪出一丝一毫的谎言。
可是,女生的反应再自然不过,眼睛纯粹得毫无杂质。
牧云归唇角微微上扬,“既然你说喜欢我,那自然不能只是口头说说,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这话虽然没有同意和她在一起,可是也不直接拒绝。
显而易见地,女生的眼睛一亮,“好。”
-
很快,程灵穿着一袭纯洁高贵的白色礼裙缓缓走下楼梯。
她微微昂着下巴,身上的每一根发丝都透露出主人的自信。
时倾一脸笑意地遥望她,顶上的灯光溢满眼底。
牧云归侧头多看了几眼。
一套流程过后,时倾坐在角落端着程灵的生日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光鲜亮丽的人群中间,程灵跟在她父母旁边跟着客人寒暄。
恐怕一时间没法脱身。
吃完蛋糕,时倾百无聊赖地往外走。
程灵家很大,外面还有一个大花园。中间是一个池子,上面还种着些许睡莲,雅致可爱。旁边小道是各色各样的花,鲜艳夺目。
小路底下放着一些橘色的灯光,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昏暗。
加之众人都在大厅,倒是静谧舒心。
时倾漫步目的地闲逛,余光瞥到一抹金色,她眼睛一亮,靠近池子。
里面竟然还有几条金色的鱼,正在睡莲下游来游去。
时倾干脆坐在池边,正看得入神,只见一道带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原来你在这。”
她回头,脸色冷了下来。
牧修明眉梢上扬,目光自她胸前掠过,“把你那个项链摘下来。”
时倾不明所以。
牧修明双手环胸,“别让我说第二遍。”
时倾神色奇怪,十分配合地把那个金色吊坠取下。
这个吊坠是个鱼的图案,首尾相连成环状,右侧鱼鳍类似翅膀,小巧精致。
是系统帮她从时空商城兑换的,里面储有能量,可以调养身体。
原主体质羸弱,照这样三天两头生病,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煎熬了,睡也睡不好。
时倾有些受不住。
真不知道原主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把吊坠举给牧修明。
牧修明平静地掠过吊坠,声音夹杂着隐秘的喜悦和恶意:“握紧你的东西,待会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话音刚落,他猛地用力一推。
天旋地转,时倾失去平衡落入池中。
我去!
时倾心中暗骂,猝不及防地落入水中。
冰冷的水漫上嘴巴,鼻腔,窒息感袭上心头。
视线模糊中,隐约看到牧云归焦急的脸。
时倾不再挣扎,放心地任由自己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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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倾倾为什么还没醒?”
脑海中响起飘忽的女声。
“程小姐,你先别急。李小姐她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落水受凉,只是一时间过于虚弱昏迷......”
时倾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模糊糊地晃悠着几个人。
“灵灵......”
话一出口,才发现沙哑到发不出声。
程灵还穿着生日会上的那条裙子,背身而站。
房间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时倾。
反倒是一身白色衬衫的牧云归朝这望了一眼,乌黑眸子中的阴沉散开,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她醒了。”
闻言,众人纷纷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