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翊终于等来的青州的后援,“莲姨!”欧阳翊惊喜道:“您怎么来了!”
‘莲姨’并未回答欧阳翊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二姐有什么消息了吗”
“我们查遍了这周围方圆百里的地方,没有什么收获。”欧阳翊答道,“对了,玄云宗烨圆真人的大弟子廖明也到了,已经去山中探查,但还没有传来消息。”
‘莲姨’脸上难掩担忧之色,“这么看来婉儿没有回宗门,那陈启在哪里?”
欧阳翊说道,“陈启也失踪了。”
“怪事!”‘莲姨’脸色凝重地道,“翊儿,你们不能这么大片区域的盲目寻找了,要缩小搜索范围,一个点一个点寻找线索。我估计婉儿还在这片山里,可能,可能正身不由己呢。”说到此,‘莲姨’一行清泪落下。
欧阳翊赶紧说道,“莲姨您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莲姨’擦了把泪水,笑道,“你倒宽慰起我来了!我没来之前还不知你怎么着急哭鼻子呢!”说着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欧阳翊的额头。
“莲姨!我是大人啦,您不能总拿我当小孩子!”欧阳翊不忿地说道。
‘莲姨’轻笑一声,“是!翊儿长大了!”然后正色道:“翊儿,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就很好,及时通知了青州和玄云宗,安排的人手也得当,方方面面想得很周全,莲姨很开心。不过,翊儿,事情要一步步来,不能急,你一个人在这里指挥,更要镇定,不能自乱了阵脚。”
“嗯!”欧阳翊点头应道。
“报!”门外传来报信的声音。
欧阳翊大声道:“快快秉来!”
“廖明仙师在西北部山林中发现了打斗痕迹,基本确定有玄云宗的弟子在那里斗法。”报信之人快速地说道。
“快!带我去那处山林!”‘莲姨’急忙道。
欧阳翊立即吩咐手下牵来蹄喉马,与莲姨跨马疾驰而去。
来到现场后,一番问询,廖明仙师确认打斗双方都身负重伤逃亡,至于欧阳婉儿和陈启为何第一时间未向宗门或家人求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附近最大势力都在哪?”莲姨’突然向欧阳翊问道。
“附近最大的势力就是虎头山的山匪。”欧阳翊答道。
莲姨’沉声道,“就从这帮山匪身上下手,先安排人手密切关注虎头山的动向,只要见到虎头山的人先抓起来再说。”缓了口气又道,“再安排五品以上的高手潜入虎头山探查情况,最好抓两个活口回来。”
欧阳翊马上照办,青州的高手秘密集结,各司其职,分头行事。
果不其然很快传来消息:就在几天前虎头山抓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受尽屈辱,生命垂危。‘莲姨’听到此消息的那一刻,呼吸不畅,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似要跌倒,喘息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青州武者全部集结,灭掉虎头山!一个不留!快,快!”
‘莲姨’嘶哑的声音刚落下,她阴沉绷紧的脸一松,大喊道:“放过妇孺幼小!其余人等全都灭杀了!”
刚想领命出去的欧阳翊,听到‘莲姨’的喊声,马上驻足,关切地看着莲姨。此刻莲姨恢复了一些镇定,对着欧阳翊轻声说道:“翊儿务必闪开一条出路,留待妇孺逃生,而且众武者都要与这条出路保持一定距离,不得干扰!”
欧阳翊说道,“对,保护弱小,是我辈职责!”说完转身欲走。
“你等等!”‘莲姨’开口道,“这次我要跟你们一块去。”
“莲姨您这是?”欧阳翊满头问号。
“我偷偷隐藏在山路出口附近观看,你无需多问。”‘莲姨’说完便不再说话。
莲姨怎么神神叨叨,转念一想,‘莲姨’是何其聪慧的!必然有其用意,欧阳翊摇摇头自嘲一笑,便下去准备去了。
虎头山寨,全体汉子这些天都精神亢奋,不为别的,前些日子‘瘦猴’抱回来的小娘子太特么地水灵了,看一眼都能让人兴奋半天,更别说还可以偷偷跑进屋里摸两把了!
要不是老大下令了,将养着小娘子身体,否则管她什么伤不伤的,弟兄们先痛快了再说。虎头山的匪众大都如此想法。
只有瘦猴满心焦虑,期盼女子快些好起来,稍不留神,这群‘王八蛋’就来骚扰女子,女子性情刚烈,每次都急火攻心,使得刚刚见好的伤势复发,伤上加伤,越发的严重。瘦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像疼爱自家孩子一样照顾着欧阳婉儿,奋不顾身地保护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若不是瘦猴,欧阳婉儿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山匪们把瘦猴都恨死了,大骂他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阻碍他们办‘好事’啦.......
瘦猴的倔脾气上来谁的面子也不给,即使是郝大龙过来,稍有过分的举动,瘦猴立刻过来阻挡。看来真把此女子当成自己的女人了!山匪们诽谤着他。
郝大龙也垂涎着女子,跟山寨里其他山匪一样恨得瘦猴牙痒痒。
“女子受伤,先让瘦猴嘚瑟几天,若女子伤好了,瘦猴还这副德行,那时再收拾他。”郝大龙暗暗地想着。
欧阳婉儿这些天身心疲惫,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了,可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污浊着她圣洁高贵的心。有心一死了之,可是总是不甘心,自己一天之骄女,修仙之体,怎能说了断就了断,实在不舍。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高贵圣洁不污,要么屈服苟活,她在这两个选择上徘徊了好久,最终劝说自己暂且屈服,慢慢接受瘦猴的贴身伺候,一时被瘦猴的呵护感动的涕泪横流。
夜色降临,深沉而宁静,许多山匪在不知不觉中脑袋悄悄搬了家。虎头山的夜晚注定是一个杀戮的、不平常的夜晚,在女子身旁守护的瘦猴听到了异样,有心出去查看,可担心女子又被那个坏了心眼的袍泽偷偷摸进来侵害,只得一直守候在旁。忽然喊杀声四起,但很快归于平静,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安详,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瘦猴看了眼平静躺着的女子,探出身,悄悄跑出屋,四下查看,借着微弱的灯火,赫然发现山寨的大门是敞开,这怎么回事,往常这时候山寨大门早就关闭了。他连忙跑过去,向远处望去,一片很沉,并无半点声响。
“看来下山的道路是平坦顺畅的。”瘦猴暗暗自语,为保险起见,他四处查看转悠着,这一看不打紧,寨里的人都死了,竟没有一个活口!
惊魂未定瘦猴跑回屋,声音颤抖地说道,“姑娘!姑娘!山寨其他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啦,我们也快些走吧!”
欧阳婉儿闻言大惊,“他们怎么死的?”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死了!”瘦猴声音颤抖地说道,
“没留活口?”欧阳婉儿疑声问道。
“嗯!嗯!是,没有活口!”瘦猴重重地连连点头。
“下山的路不会有埋伏吧!”欧阳婉儿小心地说道
“不会,我刚刚查探过了,很安全!”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欧阳婉儿快速地收好了自己的东西,“你前面带路,送我下山!”
“好!”瘦猴说道,“我背你下山吧!”
“嗯!”女子答道。
夜色中瘦猴背着女子快速地从虎头山寨下来,速度飞快。半个时辰后,瘦猴背着女子来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中,放下女子说道,“这是我之前跟人干架后藏身的地方,没人知道,很安全!”
女子没有出声,想着心事,抓紧时间运功疗伤。瘦猴这些天照顾女子实在太累了,沉沉睡去。睡梦中,忽然有人推搡他,他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女子美丽的容颜,便坐了起来问道,“你伤势无碍了?”
“嗯,好多了。”女子答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瘦猴疑惑女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便真诚地说道,“觉得你值得我对你好!”
欧阳婉儿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这粗鄙的汉子竟也有若水般情思!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再次思绪翻涌,最后心一横,正色道,“你我注定不是一路人,因为这条路上有我,你终究不能与我一路,我该送你去你该去的路了!”说着手中寒光闪现,穿透瘦猴胸膛。
瘦猴脸上木然,似有凄苦,最后只微微一笑,“我随心意而为,早知有今日,愿你一路走好!”说完头一歪,倒地而亡。
欧阳婉儿直觉心如刀割,凄苦难当,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忽觉脑海一曲悲歌响起,“今夜月明情难尽,横刀直握取君身,遥想当年思君意,青丝白发泪沾巾。时空流转多牵绊,悲欢离合意难宣,但日相见续前缘,不让红丝翘枝盼......”
悲歌未停,曲调凄婉,“今世生死两茫茫,天隔相望泪千行,何有神圣觅旧识,红尘过往悲歌狂。聚散离合时空转,执手相伴地久长,欲语还羞轻起唇,狂思劲语抵愁肠......”果然欧阳婉儿声声嘶吼彻响连天,山洞中发出阵阵轰鸣声....
曲调慢慢舒缓,却更加震颤着婉儿心灵,“交替往复‘吾’是谁! 怎待得曲尽人散时,广无须弥空悲泣!.......”
此时欧阳婉儿的泪水若奔腾的河水狂涌而出......
‘莲姨’隐藏在路口,看到了被人背着女子,月色闪映下!‘莲姨’认出了欧阳婉儿,忽而想到了自己,哀伤感叹,思潮涌动。
对‘莲姨’来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她告知欧阳翊,已见到婉儿啦!无大碍,让欧阳翊不要再打扰婉儿了!
欧阳翊相信‘莲姨’的话,就像信任自己一样。是‘莲姨’陪伴自己从小到大,给了他最深沉的爱。母亲能做的,‘莲姨’都做了,母亲做不到的,‘莲姨’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