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兀尔奇和义母兀尔夫人热情好客,前来贺寿的亲朋好友很多,大家齐聚一堂。
拓跋霄的父王和弟弟们都在军营,他代表漠北王府送上一份厚礼。
见世子爷进来,大家立刻起身行礼,对他很恭敬。
兀尔奇拉着拓跋霄的胳膊,让义子挨着自己坐,两人亲切地说着话。
大家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两家交往了二十多年,从未闹过矛盾,亲如一家人。
兀尔夫人把亲女儿阿娜带到大厅,女儿认领回来后,还未在这种公众场合露过面,今天正式介绍她的身份,巩固她大小姐的地位。
阿娜长得不及阿丽雅漂亮,但也眉清目秀,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额吉身侧,微微垂头,乖巧听话的样子,赢得了宾客们的好感。
大家纷纷恭维,阿娜小姐在察罕家族长大却没有学坏,是因为根好,本性善良。
提到这茬,无形中把阿娜和在场的阿丽雅进行比较,阿丽雅作为奸佞小人察罕凃的亲孙女,祖辈坏,根坏,她的心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阿丽雅显得颇为尴尬,她本来失落的心,又添了几丝忧伤。
这个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那个家也没有温情,把她当做利益的牺牲品往皇宫送。她突然被交换的身份与命运,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兀尔夫人注意到了阿丽雅的情绪,及时打圆场,说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好女儿,都孝顺懂事。
阿丽雅强颜欢笑,感谢养父母对她的养育之恩,她落落大方,情真意切,扳回了几分颜面。
兀尔夫人带着阿娜走到拓跋霄面前,让阿娜给世子爷行礼。
阿娜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声音和动作都温温柔柔,竭力给世子爷留下好印象。
拓跋霄只礼节性地回了一句,压根没正眼瞧她。
阿娜心想,世子爷果然高冷,征服这样的男人,会更有成就感。
母女俩交换了个眼神,兀尔夫人点点头,为了女儿决定试一试。她亲自提亲,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些。
兀尔夫人含笑道:“世子爷,您是豪爽之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小女阿娜尚未许配人家,她心气高,非大英雄不嫁。
咱草原上的大英雄正是世子爷您,若您不嫌她貌丑,可纳她为妾,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是美事一桩。”
兀尔夫人知道拓跋霄和公主有婚约,让女儿当世子妃她不敢奢望,当妾还是有希望的。
阿丽雅心里咯噔一下,霄大哥会答应吗?
她已经没有资格嫁给霄大哥了,阿娜还是可以的。
宾客们觉得此事大有可能就成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是世子爷,想纳多少妾都行。
大家纷纷夸世子爷和阿娜小姐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拓跋霄站起来,不冷不热道:“义母可直呼我的名字,阿娜小姐是我的义妹,我和她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岂可谈婚论嫁,此事义母休要再提。
日后我定给义妹寻个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嫁过去当正妻,绝不委屈她做妾。”
拓跋霄委婉的拒绝,已经给了兀尔夫人面子,但兀尔夫人还是觉得下不来台。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提亲,她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大小姐,给拓跋霄当妾,完全能配得上他。他倒拒绝了,他根本没把她这个义母,没把兀尔家族看在眼里。
他若说考虑考虑,私底下再不同意也行,她还不至于当众难堪。
兀尔奇大度,他了解自己义子的脾性,义子若想纳妾早就纳了,何苦等到二十多岁。
兀尔奇没有生义子的气,反怪夫人自作主张。
兀尔奇爽朗笑道:“夫人,咱女儿刚认回来,还没宝贝几年,你就急着把她往外嫁,我这个当阿布的还不舍得呢。此事以后再议,今天大家开怀畅饮。”
他挥挥手,招呼宾客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阿娜眸光一转,瞥了瞥阿布饭几上的酒坛,幸亏她做了两手准备。
世子爷明着拒绝她是吧,她倒要看看,暗中他还能不能拒绝得了。
阿丽雅听霄大哥没有答应阿娜,她心理稍微平衡了些,可这又能怎样,她照样没有机会。
霄大哥喜欢苏甜那丫鬟,对她不理不睬。
阿丽雅借酒浇愁,刚开席,她就抱起酒坛咕咚咚饮了半坛。
斜对面一道猥琐的目光,紧紧盯着阿丽雅,像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此人是兀尔夫人的内侄,早就对貌美的阿丽雅垂涎三尺,如今她不是自己的亲表妹,他更是萌生了把她占为己有的邪念。
兀尔奇拿起酒坛,先给离他最近的义子倒上一碗,再给自己倒了一碗。
义父亲自斟酒,拓跋霄盛情难却。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出门喝酒饮水,必先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再入口。
他今天身体情况特殊,按说不能碰酒,但这种场合又不能不喝,只饮一碗倒也无碍。
他祝义父福寿延年,两人同时仰头,干了碗中酒。
拓跋霄只觉得此酒辛辣刺喉,刚下肚一股火顿时窜了上来,直冲脑门,他暗道不妙。
“谁让你们把烈酒‘一杯倒’拿……”兀尔奇话未喊完,已满脸通红醉倒了。
此酒烈如火,度数极高,人喝一杯即倒。
兀尔奇喝了一大碗,醉得不省人事了。
拓跋霄酒量大,搁平时这一碗烈酒他能扛得住,可今晚不行。
此酒一下肚,迅速把他体内即将发作的迷情毒,给激发出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
他脚步发虚,走得有些艰难。
“霄大哥,您没事儿吧。”阿丽雅不放心地跟上去。
“额吉,我去送送义兄。”阿娜紧随其后。
“下人疏忽,给主座误上了烈酒,大家莫慌,吃好喝好。”兀尔夫人安顿好宾客。
她一边令人把老爷搀扶回帐,一边令人速去熬醒酒汤,然后追出去送世子爷。
在烈酒加迷情毒的双重攻击下,拓跋霄头晕得厉害,走路摇摇晃晃。
阿丽雅跟了几步,她的酒劲泛上来,越走越慢。
阿娜得意一笑,脚步轻快地越过阿丽雅,追上了拓跋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