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苏甜有被感动到。
苏甜冷静发问:“你是打算养外室吗?让我成为见不得光的存在。”
拓跋霄急忙摇头:“不,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等我稍后跟你细说,反正我只想娶你。”
他是世子,王府嫡长子,肩上承担着怎样的责任,苏甜是知道的,他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苏甜沉着脸:“世子怎么比我还天真,净说些不现实的话。我在王府给你当丫鬟都招人恨,我若把你拐出来,你母妃及你准未婚妻,还不得把我碎尸万段。为了我和我娘的人身安全,我必须远离你。”
拓跋霄沉默,眸色晦暗复杂。
苏甜不再多言,向后轻轻依靠在母亲肩头,闭目遮住眼底的忧伤。
李凤娘叹口气,无声地握住女儿的手。
阿茹背着小包袱,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她对世子爷道谢后,手脚麻利地爬上马车,唯恐慢了,世子爷改变主意。
她十岁就被父母卖进了漠北王府,在人吃人的后院,不知受了多少欺凌,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是常有的事儿。
如今能逃离那噩梦般的地方,她欣喜万分。
她认定了苏姑娘,苏姑娘去哪儿,她去哪儿。
马车缓缓驶远了。
一滴清泪沿着苏甜的白玉脸颊滑落,惆怅如影随形。
拓跋霄站在原地半晌,想呼喊却不能言语,想追赶却抬不动腿,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
“爷,咱们先回去吧。属下看苏姑娘对您也有情,过几天等她心情好了,您再去找她。”丹阙劝说。
几天,拓跋霄等不了,今天就去找她。
他扬声道:“传令下去,跟着爷从漠北王府出来的人,即刻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令传下去后,纳兰静过来找拓跋霄。
“世子,为何这么着急回去,冬猎尚未结束,我们在外面再玩几天吧。”
回府后,她和拓跋平幽会,以及和察罕凃联系,就不方便了。
拓跋霄正对她一肚子怨气:“留在这里让你算计、欺负、挤兑别人吗?你身为公主,表面端庄大方,背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纳兰静心惊,面皮一红:“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拓跋霄横眉冷对:“你那个侍女为何出现在我的床上,你自己清楚。你今天带人去殴打苏甜,意图毁她容貌,歹毒至极,行径和泼妇无异。苏甜走了,这下你满意了。”
原来是这个,纳兰静还以为自己和拓跋平的事儿,被拓跋霄知道了呢。
她松了口气,语气幽怨:“苏甜向你告状了吧,她有男人撑腰,对她无条件信任,极尽宠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我呢,宠着她的男人正是我的准未婚夫,你让我情何以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甜心善明理,从未向我告过状,从未对我说过你一句坏话。静仪公主,既然你提到婚事,我今天索性和你掰扯清楚。”拓跋霄冷锐道。
“你扪心自问,你真想和我成亲吗?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压根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纳兰静表达不满:“我三年前就认定你了,一直盼着和你成亲,你竟然还质疑我。”
她把虚伪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拓跋霄恼火,不再留面子。
“这三年来,你一再拖延订亲时间。我原以为你受不得边关苦寒,怜你嫁我吃苦,便专心等你,未曾怀疑过你丝毫。
前些日子,我夜闯察罕凃的贼窝,老贼嘲笑我,说你挑贵族子弟的画像,挑花了眼,你置我们的婚约于不顾。”
拓跋霄呼口浊气,接着道,“我派人查了,果如他所言。你还和邻国太子有联系,太子才是你的真正目标吧,我这个世子不配。”
纳兰静听得心头阵阵发惊,身上冷汗直冒,都怪察罕凃这碎嘴的老贼。
她和邻国太子秘密联系,拓跋霄的人竟然能查到,可见他的情报网十分厉害。
她矢口否认:“世子误会了,那太子不怀好意,想破坏你我的关系,进而破坏我国边境安宁。我已经严词拒绝了他,还望世子明查。”
拓跋霄冷若冰霜:“我的情报绝不会出错,如果你还要继续狡辩,我不介意拿出证据,甩你脸上。
我的人截获了你给邻国太子的回信,那些甜言蜜语齁得人嗓子痛。对比你给我冷淡敷衍的回信,你心仪谁一目了然。”
纳兰静的谎言被戳穿得彻彻底底,纵使她再镇定,此刻也六神无主了。
怪不得她这次来漠北,拓跋霄对她很冷漠,爱搭不理的,原来他已知一切。
他倒是沉得住气,直到今天才说。
她尴尬得用脚趾抠着鞋子,恨不得赶紧遁地,消失不见。
她坚决不承认,装作很冤枉的样子,哭鼻子抹眼泪,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足够的证据面前,她所有的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拓跋霄鄙夷,没见过这么虚伪的女人。
他为了顾全大局,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那些,和纳兰静完成这场政治联姻。
可她一再欺负苏甜,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就容不下她了。
他肃声道,“静仪公主,既然你想飞得更高,我绝不阻碍你。从今天起,我们解除口头婚约,各自婚嫁,互不干涉。”
稍后回到王府,他会把定情信物香囊还给她。
若和他断了,计划难成,纳兰静更慌了,一把扯住拓跋霄的衣角。
“不,不能解除!我愿意嫁给你。那都是我母妃的主意,我情非得已,我最喜欢的人是你。我人都来了,足以表明我的诚意。”
拓跋霄抽出短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贴着纳兰静的手指划过。
她吓得尖叫,跌坐在地上,捧着手哆嗦成一团。
拓跋霄割掉了被纳兰静扯着的衣角,嫌弃地扔在地上。
“就当是割袍断义,你我婚约解除,再无瓜葛。”
若不是为了某种利益或目的,纳兰静岂肯来漠北,拓跋霄已然明了。
纳兰静哭着挽留,哭得梨花带雨。
她企图用和苏甜相似的容貌,楚楚可怜的神态,打动拓跋霄。
然而,拓跋霄只感到厌恶,他不屑一顾,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