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清尘不慌不忙:“杜侧妃等等,我有话说,关于你的隐秘。”
杜姝凝挑眉,且听浥清尘要说什么,她令士兵先退出去。
浥清尘转而问,“苏姑娘,进营帐前,是不是有人抓过你的左胳膊?你好好想想。”
苏甜仔细回忆,忽然眼睛一亮:“嗯,杜侧妃抓的正是我的左胳膊,她把我硬拉过来的。”
那就对了,浥清尘抬眸,盯着杜姝凝。
“杜侧妃,让我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你拉扯苏姑娘的时候,趁机在她的衣袖上洒了迷幻药,所以她进入营帐中,才会觉得头晕。
苏姑娘晕倒后,被放在了二公子床上。你让世子误会她和二公子偷情,让世子厌弃她,达成你阴险的目的。”
拓跋平一惊,仙医神了,竟然发现了迷幻药,识破了母亲的计谋。
杜姝凝当然不承认:“你为了替苏贱婢辩解,随意诬陷我,真可笑。”
浥清尘清冷道:“迷幻药常见,但你手里这种叫‘鬼晒太阳’的十分罕见,它来自毒宗,一般人得不到,杜侧妃你不是一般人。
此药你身上应该还有,如果我告知王爷,把药搜出来,你该怎么跟王爷解释?到时麻烦就大了,倒不如你现在主动承认。”
杜姝凝噗嗤笑出了声,有恃无恐:“浥清尘,你的确不简单,竟然连最顶尖的迷幻药‘鬼晒太阳’都知道。
可惜你落在我手里,没机会跟王爷告状了。至于我是什么人,你只要为我做事,日后必定会知道。”
“我对你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但我奉劝你,最好放了我。”浥清尘冷下脸,“我是应大祭司之邀来的,我今日若不能平安回到神殿,大祭司必定会找来军营,向漠北王要人。”
杜姝凝像被什么刺激到了,眸光闪烁不定。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鬓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略带妖娆的笑容。
“大祭司来呀,正好,我正想见见他。”
苏甜听杜姝凝的语气,好像认识大祭司,这个女人怪怪的。
漠北王不在,杜姝凝干脆不装了。
她气焰嚣张,带着炫耀,“就是我给苏贱婢下药,你们能拿我怎么着。就算王爷知道了,也不舍得责怪我。我儿子听话,夫君宠我。
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拓跋霄已经认定,苏贱婢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屑要她了,更不会来救她,你们乖乖就范吧。”
苏甜怒问:“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杜姝凝狞笑:“挡老娘路者,就是老娘的仇人。”
不可理喻,苏甜回眸看着拓跋平,伤心地说:“二公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正人君子,没想到连你也算计我。”
“苏姑娘,很抱歉!我不想算计你,我没办法,我不能忤逆母妃……”拓跋平很愧疚,有些语无伦次。
他做了对不起苏甜的事情,自己也没落着好,断了肋骨,身体疼痛。
这大概就是做坏事,需要承受的代价吧。
这才刚开始,他就有些扛不住压力了。
接下来,他会跟着母妃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罪行,他该如何应对?
“平儿,少跟她废话,别妇人之仁。”杜姝凝斥责儿子。
触到苏甜失望的眼神,拓跋平心里很难受。
他咬咬牙,歉意道,“苏姑娘,你放心,我没有碰你。我只是故意扯乱了你的头发和衣领,别的地方我一指头都没碰。我发誓,如果骗你,天打雷劈。”
拓跋平一方面不忍玷污伤害苏甜,另一方面,他不愿惹公主生气。
如果公主知道了追问起来,他至少可以说,他和苏甜是清白的。
他什么都想着纳兰静,却不知纳兰静只是利用他。
他的母妃也是利用他,明着是帮他成就大业,实际只为满足她对权力的迷恋和追求。
杜姝凝喊士兵们进来,抓住苏甜和浥清尘。
苏甜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不能落到这个坏女人手里。
浥清尘沉着镇定,自始至终未见一丝慌乱。
士兵们围过来的时候,苏甜抄起一把椅子当武器,向人群抡过去。
杜姝凝赶紧后退躲避,苏甜看似柔弱,没想到还挺猛的。
浥清尘抬袖掩住口鼻,手轻轻一扬,冲到前面的几个士兵顿时倒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行走江湖,备有迷药防身,今天派上了用场。
剩下几个士兵反应过来,捂住口鼻,噔噔后退。
苏甜趁乱捡起一把大刀,以敏捷的速度,跑到杜姝凝面前,冲她虚晃一刀。
杜姝凝闪身避开大刀,却没有避开苏甜的实招。
苏甜猛地飞起一脚,把杜姝凝踢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紧接着,苏甜反剪了杜姝凝的双手,“咔嚓咔嚓”两声,卸掉了她的两个手腕,动作干脆利索,又快又准。
浥清尘聪慧,配合苏甜的动作,一把拽起杜姝凝,大刀架在了其颈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犹如绸缎般丝滑。
杜姝凝完全吓懵了,士兵们也来不及救她。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挟持了。
她万万没想到,苏甜会拳脚功夫,速度还这么快,快到自己根本躲不开。
浥清尘也不知道,苏甜啥时候学会这些招数的,她的样子飒爽极了。
杜姝凝的手腕软哒哒垂下来,她骇然尖叫。
苏甜怕外面听到,试着用力戳了她的哑穴好几下,她终于不出声了。
当真管用了呀,苏甜高兴极了。
刚刚胡乱戳了一通,会不会把杜姝凝永远变成哑巴了?那才好呢。
“苏姑娘,仙医,千万别杀我母妃,别伤着她。”拓跋平很担心。
苏甜不理睬他,他孝顺母亲,达到了愚孝的程度,不顾别人的死活。
浥清尘丢了刀,和苏甜一左一右,挟持着杜姝凝走出营帐。
拓跋平捂着肋骨,忍痛跟了出去。
帐内的士兵也跟出去,却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的士兵看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甜笑笑:“杜侧妃身体不舒服,大夫说需要透透气,我们带她到外面走走。”
拓跋平点点头,认同苏甜的说法。
杜姝凝的长袖子遮住手腕,没有露出异常。
三个人,慢慢走出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