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我不是傻子,祁宴刚出事,你就跟算好了似的把我拉过去。”
季念心虚别过头,不再看季思思。
季思思伸手掐住季念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你明知道心脏复苏是一项体力活,我还是个心脏病人,你道德绑架,逼我去救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我心脏病犯了,死了怎么办!”
“我爸待你们一家三口不薄!你和你妈还有弟弟怎么对我的?”
提及原主的死,季思思感染了原主的情绪,此刻对季念恨之入骨,恨不得季念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接下来的生活,她想以折磨季念为乐趣。
季念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压下那股陌生的情绪。
她的人生该有更好的未来,没必要为了一个垃圾就浪费掉,她还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季念一把推开季思思,恶狠狠的瞪着季思思,她继续在本子上飞快的写道。
“没证据的事,你也别想给我泼脏水,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这还是季念第一次见季思思这幅模样,以前那个软弱的小白兔,突然就发狂,她暗暗后怕。
她担心季思思真的说到做到,她那么费尽心机的来到江海,可不能嫁给一个农村泥腿子。
那她重生的意义何在?难不成又要让她经历一次失败的人生吗?
不,她不要!
况且江海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不能再成为第二个季昊,她现在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也不想成为一个哑巴,季念头脑风暴,想得头都快爆炸,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季念靠在病床上,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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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思出了医务室,察觉到情绪上头,她呼出一口浊气。
祁宴比她先回到家中。
季思思趁着没人,把今天买的东西拿了一部分出来。
最近特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没有得到任务结果的这段时间都比平时轻松,也能按时上下班。
季思思进门,祁宴起身迎接,“今天累了吧,纪主任拍了电报过来,说你邀请了他参加我们的喜酒,他爱人好像也很喜欢你。”
季思思自然的把东西递到祁宴手里。
“累,简直快累死了!”
回到家中,季思思卸下疲惫,一股脑的瘫坐在沙发上和祁宴分享今天坐拖拉机闹的笑话。
“红英嫂子送来的,说汁水足,你尝尝?”
祁宴拿着刚洗好的黄瓜,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挂着水珠,黄瓜被他的大手衬得小小一个。
季思思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脸颊鼓起来就像一只小松鼠,模样可爱。
后面说到了季念的部分。
“季念这次探亲来得太突然,我才到这边一个月左右,她就来了,就感觉像是算好的一样。
按理来说,她来的话,王翠芬应该会给我拍电报或者写信,她这人最擅长道德绑架,这么久过去了一封信和电报都没有,不应该啊……”
季思思刻意隐瞒了她知情的部分,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前世王翠芬同意季念嫁给祁宴,不仅是因为看中祁家给的彩礼高。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季昊和原主都在她身边,有人给她养老。
可今非昔比,季昊能不能活都一说,如今她代替季念嫁给祁宴,王翠芬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季念。
按照王翠芬患得患失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季念去这么远的地方。
唯一能说通的,就只有季念是背着王翠芬来的。
还有一点很奇怪,临走之前她替季念报名下乡,季念是怎么躲过下乡的?
后来季思思得知是自己误打误撞帮了季念后,有过一瞬的后悔,可看到季念的下场后,心中的懊悔烟消云散。
当然,这是后话。
祁宴看到季思思带回来一块差不多有两斤的五花肉,神色微诧,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安静的听着她分析。
他问:“会不会家里出事了?”
季思思一个鲤鱼打挺,点点头附和,“我觉得很有可能,等抽空我给柳姨拍个电报问问看江海的情况,打听一下季昊那小子是死是活。”
“好,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祁宴关注点再次落在季思思的奇怪的词汇上,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
“思思,你总结的不错,道德绑架这个词用得很好。”
思思的对原生家庭的清醒程度,超出他的意料。
也从此可见,以前这一家人对她到底做了多少过分的事,让她失望到这个地步,处理起来也不拖泥带水,反而比他这个男人还要果断。
往后的日子,他一定要让思思更幸福,这样她才能更快的忘记以前的不愉快。
季思思摆了摆手,动作俏皮可爱。
“那是,还好仅剩不多的全用在你身上了,下半辈子没道德了,没人能绑架我。”
祁宴被季思思的无厘头逗到,倏地,喉咙溢出一声笑,眉眼带笑。
“思思,办喜酒的日子我想定在下周,你觉得可以吗?”
“昨天不是还说要耽搁吗,怎么今天就想着敲定了,是不是任务的事有进展了?”
听到喜宴,季思思认真起来。
虽说她和祁宴已经领了证,但不办仪式,心里还是会有个小疙瘩。
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敷衍的过去了,她不愿意。
“任务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不影响最终结果,今天下午接到消息,今天上午试飞成功,我们这几年努力也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总算是迈出了一步,接下来还有无数步等着我们去迈。”
“我想着这段时间抓紧把喜酒办了,再好好陪你几天。”
提及这件事,祁宴眸底闪过一丝落寞,神色复杂
这是他们历经无数个日夜,扛着巨大压力辛苦研发出来的作品。
平时一个数据稍有问题就会让他们止步不前,光是用来验算的草稿纸都是能堆满一整间屋子的程度,最后却只有少数的两个人目睹成功。
这对祁宴和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季思思走到祁宴面前,伸手抱住他,轻声安慰,“肯定会有机会的,只要还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所以思思,我也不想让你有遗憾,我担心后面又忙起来又会搁置。”
祁宴从遗憾的情绪抽离出来。
突然,他对思思好像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拥抱那么简单。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理智告诉祁宴,思思有心脏病,禁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