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啦？”
要不是两人长得太好看，奚名茗真没那个耐性，浪费诸多时间听祝玉妍不着四六讲许多话。
真是……古人形容色令智昏，诚不欺我。
奚宗主胳膊拐杵在桌案上，支起歪倒的脑袋，饶有兴致请教道：“祝掌门啊，本座稍微捋一捋您说话的逻辑。”
奚宗主自认不是个笨人，可眼前中年美妇的言语，她格外费解。
“听您这意思：魔门两派六道终极追求是十卷《天魔策》。只要集齐十卷，就能窥见魔道之极，修成'道心种魔'大法。”
祝玉妍点头，“是。”
“要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得先统一魔道，使分散两派六道的《天魔策》十卷归一？”
祝玉妍沉着冷静：“不错。”
“所以祝掌门想争霸天下……”
阴癸派的争霸天下——派遣女弟子外出，和各方势力接触，重点和少年英才们交往。
奚名茗顺着对方的逻辑，试图理解：“祝掌门认为……只有魔门扶持的人登上帝位，魔门思想才能得以伸张，魔门才能统一？”
祝玉妍镇定道：“对。”
奚名茗：……对你奶奶个腿。
游侠儿的逻辑一向如此感人吗？还是练功把脑子彻底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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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对这个世道很绝望：【这都哪里放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啊？哪里来的精神病？】
系统很不想对这一世所处位面做任何点评，南下一趟，它家宿主情绪更加糟糕。
【封建王朝本质是什么？这俩婆娘到底有没有一点概念？统治阶级采用哪些思想，取决什么思想对当前统治有利！比小学生还天真，哪来的脸蹦跶到宿主面前！】
【特么的……】系统模拟祝玉妍刚才讲魔门各方人马的语气：【……奚宗主现在明白，石之轩因何要覆灭大隋了吧？】
系统暴躁：【能不能别往脸上贴金，隋朝是叫什么石之轩所灭吗？隋朝是被杨广玩掉的！】
【是老百姓实在没活路了，所以各地起义了！】
系统好想切换位面，可惜做不到，它依然是个残疾统。
奚名茗：能别戳肺管子吗？
【老百姓但凡活得下去，我还搁这吭哧吭哧干活？原生态绝美风景，老娘游历天下难道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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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对方好看的份上，奚宗主好声好气的哄人：“祝掌门是吧？想要『灭情道』的天魔策？你稍等。”
不然怎么办？和精神病患者打一架？还是说服精神病？
奚宗主走出门外，对着空气喊：“王叁！”
从屋顶上方伸出一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手里还抱着……岭南送来的果脯。
嘴里东西塞得太多，王叁含糊不清问：“干嘛啊宗主？”
奚名茗：……甘蔗很快成熟，糖年底前就能出来，再不控制着点，这孩子牙齿恐怕不保。
“从西域带回来的书都是方姨收着，去问问，然后把和《天魔策》相关的典籍全部找出来。”
奚宗主指了指会客厅的两人，“拿来送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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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吧，拿回去好好琢磨，别一天天的仗着一身武艺到处祸祸普通人。
祝玉妍失声惊呼：“奚宗主！”
奚宗主真的很忙，秉持不和病人计较，维系最后一丝耐性微笑问：“祝掌门可还有事？”
“奚宗主难道不想一统魔门？不想《天魔策》十卷归一？不想窥见魔道之极？不想魔门思想得到声张？”
魔门思想魔门思想……你明白思想一词具体是什么意思吗？
怨恨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魔门又做过哪些努力？作为后人，你说得清诸子百家各自核心诉求是什么吗？
隋文帝《开皇律》代表什么？
长孙晟“远交近攻，离强合弱”又代表什么？
仗着习武有点天份，到处以武犯禁，窝在方寸之地妄想改天换地。
你要真想，你倒是做啊。
偏不，和慈航静斋一个路数，到处煽风点火……这就是魔门的思想之争？
奚宗主没有给古人上课的兴趣，她就一普通人，哪来资格给人上思想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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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无奈回头，呲笑一声。
笑声三分滑稽、七分嘲讽：“魔道之极？破碎虚空？本座初返中原，东突厥就用这招吊中原游侠儿。”
奚宗主一步一步靠近祝玉妍，在她面前站定，双目直逼对方眼睛：“破碎虚空很难吗？换方天地从头开始而已。”
奚名茗敢说，有关“破碎虚空”，这个世上除了系统，没人比她更懂。
真懂王·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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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声，旁边的绾绾倏然起立，桌椅板凳倒一地。
“哐当”的一声，祝玉妍被奚宗主逼得退后，撞上桌椅。
俩人脸色……太精彩，五颜六色轮番变换，奚名茗形容不出来。
祝玉妍呐呐开口：“宗主……”咽了咽口水，祝玉妍艰难开口：“已接近……破碎虚空？”
所以……才不在乎《天魔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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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策》谁人所写？”
祝玉妍：“圣祖苍璩。”
奚宗主好奇问：“那……这位圣祖苍璩，破碎虚空了吗？”
对方也有系统？苍璩的系统残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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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系统拒绝任何形式的统生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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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和绾绾，双双像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各自憋得满脸通红。
奚宗主比她俩还惊奇：“不是，写书的圣祖没能破碎虚空，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坚持凑齐《天魔策》，就能探索终极武道？”
奚宗主啧啧称奇，你要说这群习武狂魔压根不懂政治，她勉强能理解。
听祝玉妍话里意思，隋一统前她已成名，浸淫武道至少四十年……怎么，就……真的完全不讲点逻辑吗？
祝玉妍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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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此行，一是想和奚宗主谈合作，期翼在边城安插阴癸派据点；二是试探奚宗主是否有一统魔门之愿，祝玉妍表达阴癸派的支持。
后面神神叨叨的一些条件，奚名茗压根懒得听。
如果可以，祝掌门还希望弟子绾绾能留在奚宗主身边，学习一段时间。
短短一年成功打下北方大片疆域，祝掌门认定奚宗主是魔门百年难遇的圣主，资质尤在石之轩之上。
话说，这石之轩听祝玉妍表述，怕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魔门两派六道，真不能多几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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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祝掌门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自信，认为瞎扯犊子能说服奚名茗。
思想之争？
这位祝掌门，不会是把门派从汉武遗留的只字片语，一直奉为圭臬吧？
但凡多读几天书，都讲不出这么离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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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幼稚到……认定魔门扶持的帝王上台，等同魔门思想拥有朝堂话语权？
不说阴谋诡计根本不是正道。
退一万步，这个世道所有人都疯球了，真让阴谋诡计得逞，让魔门扶持了一个皇帝上台。
你的阴谋诡计能造反第一次，就能造反第二次。
上位后的皇帝，第一件事绝对便是举全国之力屠尽魔门！
当然，这世道不可能集体疯球。
纵观历史，你见过谁家王朝，纯粹依靠鬼蜮伎俩能够稳住帝位？
臭名昭着司马家吗？人家那也基于实力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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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神色转淡：“以祝掌门的野望，阴癸派在不少地方均设有据点……祝掌门回去最好仔细查查，哪天让本座听到阴癸派对普通百姓出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