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大美人儿被奚宗主刻薄走了,心心念念的《天魔策》祝掌门居然没敢要?不懂,人长得美,想得更多,不理解。
系统关心宿主:【心情很不好?】
奚名茗停下手中的笔,她刚才稍微走神,写出来的字又成了简体字。
这毛病被高弘德喷过无数次。
高弘德认为奚宗主见识卓绝,本身一定好学;字写得不好,主要是在西域没有老师的缘故。
因此总逮着这点不放。
奚名茗放下笔,【我只是不明白,这鬼魔门惦记天下这么多年,从汉至今人才济济……为什么西晋八王之乱时,不见他们出面收拾山河?】
从席应到赵德言,从祝玉妍到绾绾,哪怕奚名茗总喷魔门的人逻辑感人,可真摸着胸口实话实话——
在这个时代,识字、习武,拥有思考能力且武艺超群……别管思考方向有没有问题,好歹不愚蒙。
没有深厚底蕴,如何轻易培养出这么多高级人才?
可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一边像个怨妇似的,深恨当权者不看重他们;一边不干人事。
【五胡乱华时怎么没见魔门出来振臂高呼?乱世肩扛山河,才是掌握话语权的最佳时机吧?】
奚宗主心情糟糕得要命:【如果祝玉妍所言属实,那什么石之轩真目标明确为大隋覆灭添砖加瓦……】
一己之力覆灭不可能,杨广但凡少折腾点,天下都不会这么快灭亡。
隋朝一统时大乱刚过,人心思安,这就是杨广能折腾这么久的缘故。
目标明确颠覆山河,和奸臣在暴君底下求生存,两者虽然所做的事结果一致,可初心完全不同。
奚名茗是真糟心:【哦,合着天下大乱时魔门不管,百姓好不容易过两天好日子,他们因为没有话语权,立即出来兴风作浪?】
【哪怕到了现在……就说窦建德,他原本只是个里长,也算一无所有,可依然敢担事,敢护住一方百姓。】
奚宗主是真没法理解:【再看看所有魔门门人的行径,至今还是选择依附各方势力行事……拜托啊大姐,你想争天下啊,躲在别人背后蛐蛐是有大病吗?】
奚宗主问系统:【他们是不是躲在阴沟里太久,不知道怎么走煌煌正道?】
她奚名茗压根不想争天下,只是没办法眼睁睁看边民在突厥寇边时死伤无数,不得已硬刚突厥……定下目标,立即埋头开干,苦心孤诣把边城六郡整合成铁板一块。
更敢对全天下放话,谁敢屠杀百姓,奚某人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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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门派能人无数,结果谁也不服谁。整合一个门派都整合不了,居然想争得天下……指望这样门派自然而然一统?进而得到无上武学典籍?
怎么,夺天下比统一魔门更容易呗,一统魔门比自创武学更容易呗。
祝玉妍就是这个逻辑!
纯纯的本末倒置,把最容易的想得最难,最难的事想得最片面。
系统:【宿主,你这么看不上这个祝玉妍……为什么没有废她武功?】
【废了之后呢?我是不是还得去找慈航静斋,然后把她们也给废了?合着我一天天啥事不用做,尽和这群神经病纠缠?】
慈航静斋又好多少?和魔门如出一辙,一群以武犯禁的游侠儿。
有这俩互相牵制,好歹放普通人一条生路。
系统:【那倒也是。】
【你说她们练就一身武艺,护不住天下人,护住一地百姓不难吧?把门人四散,一个人护住小片地,接连起来,怎么也算一方势力了吧?谁称帝难道还敢不封爵?这不堂而皇之站上朝堂拥有话语权了吗?】
【宿主,这是你的逻辑,不是游侠儿的逻辑。】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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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朔风起,边境家家户户开始烧炕,但无人猫冬,依然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心情糟糕的奚宗主,总算收到了惊人好消息。
奚宗主草履也来不及穿,大冬天光着脚丫跑到议事厅,人还没进门,急声问: “找到棉花啦?真的?”
迈步进去,一把拽过跋锋寒胳膊:“你找到白叠子了?”
不等跋锋寒反应,又逮着宋邦肩膀摇晃:“你找到吉贝了?”
高弘德皱眉,宗主什么时候才讲点形象?
转念一想,宗主武功高深寒暑不侵,高兴到失态也不是为个人,顿时内心一软:“都搁这呢。和你文字描述、所画图案一模一样。”
奚名茗上前,轻手轻脚翻开盖子,生怕伤到大箱子里的宝贝。
轻轻推开,植株上的白团团,摸过去掌心尽是柔软,反复捻一捻,能搓成细条。
奚宗主忍不住热泪盈眶,是真的棉花啊,她的棉布啊……边城百姓再过两年,就不愁衣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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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记载:“高昌国多草木,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纑,名曰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为衣,布甚软白,交市用焉。”
高昌国,跋锋寒的故乡,南北朝时期已有草棉织布。
宋阀子弟所找“吉贝”,“吉贝”是黎语,也是海岛棉,这玩意记载更早。
《尚书·禹贡》记载“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所谓织贝,正是草本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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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奚名茗感激这世道有真气有武道,不然她不敢随意遣人,满世界搜罗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