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梁覆灭,不止大夏版图进一步扩大,萧梁兵力一部分被李靖吃下,另有大量散兵南下被林士弘接收。
一时之间,林楚声势暴涨。
王心一李智云统领大夏探子、张树徐子陵带领商队,在豫章郡忙得不可开交。
林楚内部声音越发多起来。
一些人认为该主动出击,逼退李靖;
一些人认为己方虽然实力大涨,可李靖实在太恐怖。还是攻打岭南更有把握,好处也更大。届时啸聚山林,可以学隋文帝时期宋阀,对朝廷听调不听宣;
更有一些人觉得,杀李世民吧。大宗师咱们实在动不了,搞死太子大夏必生内乱,好处多多。
各有各的立场。
林士弘朝廷大吵之时,李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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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率军与太子大军合围辅公祏,不止一举歼灭丹阳辅公祏,连带江都李子通、毗陵沈法兴一口气被大夏攻克。
李靖和李世民带兵打仗,属于哪队人马稍微跑慢点,转眼战功已被别人抢走。
士气之盛,举世罕见。
辅公祏、李子通以及沈法兴包括与之媾和的独孤怀恩,悉数被杀。
与此同时,王薄、李世积出兵自称鲁王的徐圆朗。这次徐圆朗没能继续活下去,逃命时被村民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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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世道的江湖逻辑算,威名赫赫的独孤阀,至此彻底没落。宇文阀早已被窦建德处置,四大门阀唯余李阀和宋阀。
太子班师回朝,有个不喜欢露面的皇帝,元旦太子殿下忙得活蹦乱跳。
李靖屯兵吴郡,与驻守江陵的李孝恭互成犄角,再有岭南宋阀遥相呼应,彻底对林楚形成包围圈。
林士弘能往哪里跑?要么与宋阀开战,要么彻底归降大夏,要么……去跳海。
别说林士弘,宋阀也不曾想萧梁覆灭后,李靖不仅没携大胜之余威攻打林士弘,反而玩了一手空城计,胆大包天带精锐跑路。
这是真不怕林士弘突然出兵吗?
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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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王心一蹲守豫章郡,时刻有消息传来。只说楚国多方势力汇聚,势力大意见越发多。
单论李靖,足以对敌军造成无与伦比的压力,出兵必然变得犹豫。
整个楚国还没反应过来,朝堂还在吵奇袭大夏还是南攻宋阀,隔壁萧梁灭国了。
偏偏大夏军攻下江陵后,不仅没走,还日日操练,一副马上与林楚展开决战的姿态。
林楚内部,一边调兵防守李靖,一边图谋岭南。
意见不统一,只能分兵。
这个时候你分兵?
前方将领如何敢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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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预料呢,李靖长得浓眉大眼,帅旗在江陵上空飘荡,结果他人压根没在江陵!
十月末,江陵不是后续赶到十数万梁国援军吗?赶到有什么用?皇帝已经送往洛阳,要去大夏做国公了,你们打不打?
不打?
不打该缴获缴获,愿意当兵的留下,不愿意你们就回去种地吧。
大夏“耕者有其田”,投降不杀。
如此,大夏军再次缴获几千艘当世最发达的战舰。
李靖率领他的精锐部队,搭乘梁国战船从江陵出发,顺江而下悄然间直抵丹阳郡,上岸便接收到太子殿下自陇西道山丹军马场搞来的三千战马。
先锋营摇身一变,令人闻风丧胆的边城重骑兵重现人间。
这个时间差,不是没人在江面看到战船,可大家都以为是梁国溃逃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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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靖彻底对林楚形成包围圈,楚国朝廷终于停止了争吵。
天下人这才知道,大夏皇帝把隋朝家底翻了个遍,从东都到江都,皇帝吃个饼舍不得浪费,把找出来的金银财宝绝大部分分给了前线打战的将士。
据说太子殿下凭借战功分得不少明晃晃亮堂堂的宝物,欢天喜地和小皇孙一起,摆在卧室反复欣赏把玩。
皇孙小啊,不知道这事不该往外说。说漏嘴的后果,是太子被大臣不顾新年、逮着就是一顿狂喷。
嗯,带头喷太子的大臣叫魏徵。
不得已,太子依依不舍把宝贝们收回私库。
可想而知,大夏皇帝给将士们赏赐多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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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孙子兵法·军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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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上下,是真无人敢和军纪严明的李靖开战。
从突厥始毕到梁国萧铣,从辅公祏到李子通,哪方势力与李靖开战,开战之前不是将士数倍于李靖?
李靖与大夏太子合围丹阳郡,他才带走江陵多少人?
一千精锐!
李靖正是率领这一千重骑兵,纵横丹阳、江都等地,接连攻城,简直像是和大夏太子比赛谁取得战果更惊人,双方一口气打下三十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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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骨头太硬,这次楚国上下快速达成一致,先向大夏求和,再攻打宋阀。
这次绝不可再丢主动权。
宋阀:真巧,我们想到了一起。就是宋阀先走一步,早早示好大夏,阀主儿子女儿还在大夏做官呢。
冯盎眼见朝廷越来越多的陌生人:……魔门之人这是挤在豫章抱团取暖吗?怕做的那些破事被大夏皇帝拉出去搞公审、平民愤?
想想非窝他家里,把冯府当办公场所的年轻女子,冯盎一时陷入绝望。
大夏皇帝怎么教的弟子?
听听那名叫“王心一”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你怎么拖拖拉拉半点不爽利?我师父对冼太夫人赞不绝口,作为太夫人孙子,你可真是……一点没继承先祖遗风!”
什么是先祖遗风?
让我干掉主公投靠大夏就是先祖遗风?
趁楚国与宋阀开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算冼太夫人之孙?
王心一:你不心动?不心动容许我一直藏在你家?你怎么不去向楚国皇帝举报大夏探子?
虽然我有金雕示警,跑路没问题。
可你一直没有举报我,早已表明态度。
王心一看着舆图上的宋阀面露微笑。
是不是以为依托岭南便可笑看中原纷争?是不是以为当今天子是隋文帝杨坚?是不是以为大夏也会允许受封不受制的镇南公继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