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过去十数载,此般情境一旦浮现于脑海,寻常女子亦难以压抑内心的情感波澜。于是,渚千穂不顾身旁铭修的存在,毅然决然地撕破自己温婉高雅的伪装,与夫君展开了一场看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烈争执。
在这种情况下,按常理来说,作为第三方在场的铭修应当出言调解,引导会谈重回正轨,以便继续进行。然而,铭修并未有丝毫劝阻之意,只是冷静地在一旁审视着渚千穂的一举一动,仿佛在揣摩着她是否已无法再忍耐十多年前的那个秘密?
然而,并非如此。铭修看出渚千穂并非情绪失控,而是有意为之。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中断这次会谈,并表明自己坚决不容许天女目瑛踏入这个家门半步的决心。
换句话说,无论铭修如何安排,她都不会允许那个所谓的小三之子进入自家门庭。这便是所谓女性的坚韧吗?铭修虽不明其中道理,但对于天女目瑛的遭遇却感同身受,同时也能理解渚千穂的行动与思考......
人性的自私本无可厚非,天女目瑛毕竟非渚千穂亲生,且又是第三者之子,对她生死漠视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可以说,仅是阻止丈夫施以援手,而不主动加害或公然侮辱,或许已经算是善良之举了。
......正当这对夫妇争吵之时,铭修淡然地在一旁静观其变,脸上流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置身事外。
此时,门外侍候的女仆听见屋内激烈的争吵声,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在短期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一直服务于渚家,从未听过自家女主人会有这般怒不可遏、不顾身份的表现。
她忐忑地探听了一会儿,犹豫再三,最终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翻找出大小姐的名字拨通了电话。此刻,穗见学园正值课间休息,渚一叶与天女目瑛如同影随形的好姐妹,自然形影不离。当渚一叶接到电话,听到女仆播放父母争吵录音时,提及到天女目瑛的名字,她立刻看向了身边的天女目瑛,惊叫出声。
约莫十分钟过后,两位气喘吁吁的少女出现在渚家门口。原本渚一叶打算独自回家处理此事,但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同时,又隐约听到女仆提到警察之类的词汇,天女目瑛便意识到发生了何事,执意跟随渚一叶回到了这个她多年未曾踏入,甚至路过都要绕道而行的渚家。
与此同时,铭修眼前的夫妻争吵已在十分钟前悄然落幕。渚千穂与丈夫的这场闹剧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原因在于铭修始终保持冷静,品茶旁观的态度令渚千穂意识到此举并无意义,遂停止了自我形象的破坏行为。于是,会谈得以顺利重启。
在两位少女尚未抵达的十分钟内,铭修已与渚贤人商定了大部分事宜。鉴于渚千穂坚决反对,渚家这座府邸未来仍将完整属于渚一叶与渚千穂,天女目瑛无权染指。至于其余财产,因渚千穂仅为家庭主妇未参与家族事业,而渚贤人尚在人世,故并非按照遗产分割方式处理,而是采取均分原则。即天女目瑛将获得渚贤人经营公司的四分之一股权与利润分红,待渚贤人去世后,份额将自动提升至三分之一。
这一切皆源于渚贤人对天女目瑛心存愧疚,故不顾渚千穂的反对,答应了这一条件。渚千穂虽极力反对良久,但在铭修冰冷目光的警示下,终究选择了沉默。
须知,若铭修真要强行要求,哪怕是要天女目瑛得到四分之三乃至三分之二的份额,渚千穂又能有何抗拒之力呢?她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将夫妻二人送入牢狱,出狱后变得一贫如洗,也要剥夺天女目瑛应得的那份财产?
“好了,既然大致事项已敲定,接下来只需办理公证手续……嗯,公证处那边我就不再陪同了,相信你会如实办理……没错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下午就会去办理公证!公证处出具的文件,我会留一份给您保管,请您代为照管。”
面对铭修温和的目光与信任的神情,渚贤人满面笑容,连连点头,并表示将公证文件交给铭修保管。而坐在渚贤人旁边的渚千穂,却与此刻满脸堆笑的丈夫形成鲜明对比,脸色阴郁,心中犹如刀绞般痛苦,因为她深知女儿未来的财产已被削减了三分之一。
正当铭修因事务完毕,起身准备离去之际,会客厅的大门忽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