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孟令仪对谢淮安这个人看的透透的,见他还是这副样子,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一样。
而且只要他老实待着别给家里惹事,不过就是费点钱,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好,谢天谢地,谢淮安虽然混账,好歹他的几个孩子都没遗传到他身上的恶习,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今儿累了一天,孟令仪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人懒懒道:“春雨,扶我去洗漱吧!”
见旁边的人久久没动,视线还盯着外面,孟令仪诧异道:“怎么了?”
如今香杏嫁人了,春雨就成了她的贴身丫鬟,平时主仆俩也是无话不谈。
春雨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少夫人,奴婢刚才看世子,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春雨会点岐黄之术,孟令仪是知道的,所以她也没瞒着,笑道:“连你也看出来了,世子这个样子是纵欲过度?”
她摇头道:“奴婢不是说这个。”
“嗯?”现在倒是轮到孟令仪诧异了。
谢淮安除了纵欲过度,把自己掏空了,难不成还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奴婢的家在北方,我们那里的人都是以打猎为生,有一次一个人被狼咬断了胳膊,为了止疼,就有老中医给他吃了一种野花,确实有止疼的功效,可是这个玩意儿也上瘾,隔段时间就要吃,要是不吃,人就会眩晕,全身如虫蚁啃噬般难受,脚步虚浮,更严重的还会烦躁发狂。”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世子突然就不对劲,那样子就跟当初那些上瘾了的人发作是一模一样的。
孟令仪问道:“你的意思是世子也跟那些人一样是吃了那种花,然后上瘾了?”
春雨点头:“我怀疑世子在吃福寿膏。”
后来不知道怎的,被一些人知道那种花里含有能令人上瘾的东西,就给制成了各种膏丸,有的人拿来治病,有的人却拿来害人。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福寿膏。
“这种东西除了让人上瘾,会危及性命吗?”孟令仪问道。
春雨点头:“若是吃的时间久了,自然会危及性命。”
见少夫人不说话,春雨就问:“难道是谁跟世子有仇,这才用这个东西来间接害他?”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跟翠浓在一起,要害也是翠浓害他。”孟令仪淡淡道。
“可是世子对翠姨娘那么好,按道理她是最不会害世子的?”
姨娘在府里本就地位低,她们能不能过得好全靠主君的恩宠,如今世子最宠爱她,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自断前程的事儿来。
“她不会害世子,不代表别人不会借她的手来害世子。”
刚才散席后,大家都回房歇息,香草去大厨房拿点心,到时候给几个孩子打包带去家塾里吃,就看到了谢婉玉跟翠浓走在一起。
“你把丁二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是。”
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还得从翠浓的来历查起。
孟令仪暂时把这件事按下不表,第二天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去给老太太请安,顺便把世子需要两千两本钱组商队做生意的事儿跟她说了。
老太太听了也不置可否,最后只问道:“令仪,你觉得淮安做生意能行吗?”
谢淮安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肉,哪里听得别人批评她的大孙子。
孟令仪才没那么傻,她才不会直接对老太太说,就她孙子这样的榆木脑袋,还做生意,简直异想天开。
最后只委婉道:“世子如今想找点事做,不让自己闲着也是好事,至于做生意这件事那就随缘好了,我们府里还不至于连这点家当都拿不出来。”
“再说了只要他高兴就好,是赚是赔都无所谓。”
老太太听了这回答很满意,于是一脸欣慰道:“令仪,我们侯府能把你娶进门真是家门有幸。”
其实老太太听说孙子想找点事做,她心里比谁都高兴,只不过做生意这种事到底是需要天赋的,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做。
淮安这人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是干这个的。
不过如今他自己肯上进给自己找点事做,就说明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孙媳妇过来问她拿主意其实也是知道他生意是做不好,为了日后不被人埋怨这才特地过来通知自己的。
不过正如她所说,侯府家大业大,还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而且她也是想看看孙媳妇对淮安的态度,如今看来当初把掌家权交给她是很正确的选择。
老太太很满意孟令仪今儿的表现。
她又招手让袁妈妈去内室拿来了一个盒子,然后让她递过去,解释道:“这是我当年出嫁,家里给的陪嫁,加上后面这些年,我自己又置办的产业。”
孟令仪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良田一千亩的地契,而且还都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地契。
光是每年粮食的产量收入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难怪平日里老太太随便拿出来赏人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敢情她还是一个潜在的富婆。
“祖母,这么贵重的东西,孙媳不能要。”孟令仪假意推辞道。
“令仪,这几年你为了这个家做的一切,祖母都看在眼里。我老了,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撒手人寰,所以趁着现在人清醒,有的事还是提早安排。”
“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平安他们哥几个被你教导得很好,都是好样儿的,有你在一旁督促,日后他们肯定能撑起我谢家的门楣。”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淮安,他从小跟他爹关系不好,加上我对他溺爱,所以这才导致了他如今的样子。”
“只不过如今已经悔之晚矣。”
“我没有别的祈求,唯有一条,希望你能答应。”老太太拉着孟令仪的手满脸殷切嘱托道。
“祖母请说,只要孙媳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日后不管淮安犯了什么错,我都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尽全力保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