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浪翻滚,娇俏的低.吟声溢出红唇。
“爷,求您,饶了妾吧!妾真的不行了!”
姜殊暖浑身绵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蜷起身子,试图躲避男人的进攻,可哪里是对手?
男人狠狠地攻城掠地,又一波浪潮汹涌袭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彻底陷入黑沉。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棱,她猛的睁开眼,腾地坐起身,浑身上下犹如遭受酷刑般酸痛。
该.死!她醒的迟了,男人怕是已经离开了。
她咬牙起身,忍着全身酸痛挪到外间。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八仙桌旁擦拭着手中的剑。
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有抬,冷声道,“说吧,想要什么?”
姜殊暖径直走到男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甜丝丝的声音中略带沙哑,语气坚决无比,“爷,请助妾身和离!”
娇俏的声音令男人双眸一暗,就是这管清泠泠、脆生生的娇吟,令他一次次失控,连番索取,怎么都要不够。
“和离?做侯夫人不好吗?”
她死.死咬住下唇,明白自己所求是多么离经叛道。
眼前的男人刚刚睡了别人的妻,竟还要支持对方和离?
消息一旦传出,于他的名声不利。
可她顾不得许多了,必须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抓住此生唯一离开侯府的机会。
她心急如焚,连连磕头,“爷,求您成全,和离,是妾唯一想要的。”
她在“唯一”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男人嗤笑一声,冰冷地开口,“这样吧,本王许你夫君一个实差,礼部侍郎如何?”
男人的嘴角牵出一抹奇诡的笑。
定远侯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将妻子送上他人床榻,竟还肖想礼部侍郎一职。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爷,时辰不早了,太妃怕是等得急了。”他的随从在屋外出言提醒。
“若想好了,差人到幽王府说一声。”语毕,他收起长剑,打算离开。
见男人不肯答应,她一横心,狠狠地往剑刃上撞去。
剑风擦着她的脖颈,赫然出现一道血痕,血珠子渗出如玉般的肌肤,红艳艳的一片。
“大胆!”幽王怒视着她。
女人的眼神含娇带媚,雾蒙蒙的杏眼里写满了哀求。散乱的发丝与凌乱的衣衫,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倒增添了一抹极致媚态,像极了一株幽兰,明明遭受了暴雨的侵袭,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他的心一软,竟答应了她的要求,“和离既是你所求,便如你所愿!”
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容忍。
屋外的随从们先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女人怕是疯了,竟敢拿命威胁王爷,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坟头的草都长得一人高了。继而惊诧无比,王爷竟然答应了?!
听到幽王的许诺,姜殊暖终是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眼前的男人冷情冷心,却未必想见到刚刚宠幸过的女人,死在自己跟前。
只是,她与幽王云泥之别,今日一过,再难相见。
她必须求点保障。
急忙跪行上前,拦住男人离开的脚步,一把扯住他的衣摆。
“爷,求您垂怜,给妾信物,空口无凭,妾如何满愿?”
幽王错愕地看着脚下的女人。
这女人,真敢提要求,还一个比一个过分,委实可恶!
他完全不打算理会,直接抬步就走,可女人死.死攀住他衣摆,就是不放手。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从身侧扯下玉佩,嫌弃地扔在女人脚边,“有事可去翠沁阁找掌柜的。”
姜殊暖匍匐在地,小心翼翼地拾起玉佩,当宝贝一样按在胸口。
幽王眸光暗了暗,将佩剑入了鞘,大步出了屋。
姜殊暖藏好玉佩,见幽王离开了,大吃一惊,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冲,跨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虚,狠狠地跌了一跤,痛得她脸色煞白。
幽王的脚步顿了顿,再次抬步离开。
忍着剧痛爬起身,她一瘸一拐地继续追。
“爷,等等,妾需要人手,求爷赏人。”
幽王双眉紧紧皱起,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一个错神,被姜殊暖死.死抱住大腿。
“求爷怜惜,赏赐得用之人。”
幽王的脸阴沉得滴得出水,抬脚欲踢开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尽管身体疼得像要裂开,可她就是不撒手,两人你来我往好一阵,看得随从目瞪口呆。
眼见怎么也甩不开这个缠人精,幽王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终于失去所有的耐心,厉声道,“星一,留下!”
不知何处跳出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遵命!”
“一个不够!!!”姜殊暖一不做二不休,厚颜无耻继续要人。
幽王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是气得狠了。
从未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女人,将他仅有的一丝怜惜磨了个干净。
“留下十人,走!”
话音刚落,姜殊暖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刻松开手,凡事不能太过分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看着幽王大步离去的身影,彻底放下心来。
幽王此人绝厉无情、狠毒乖张,但为人极其重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喘了喘气,她无视幽王手下人鄙夷的眼神,挣扎着起身,又跌倒,再起身,再跌倒,终于进到里屋,胡乱地套上外衫,艰难地走回自己的小院。
一路上遭受无数白眼。
“这女人真贱,如此不守妇道,还有好意思走出院门,脸都不要了。”
“她婚前失贞,二少爷就是个野种,昨儿个又不知爬了谁的床,当真人尽可夫。”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咱们府上还是太善良。”
耳边讥笑声不断,姜殊暖当作没听到,脸色丝毫未变。
命都要没了,还要脸干什么?当饭吃吗?
草堂门口,姜殊暖的奶嬷嬷、贴身婢女帛书正焦急地候着。
远远地见夫人回来了,赶紧迎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见她衣衫凌乱、脖颈有血,一副受尽凌虐的模样,奶嬷嬷的心大痛。
心疼的话还未出口,又看见她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大堆下人,惊得眼珠子都直了。
回到破败潦草的里屋,姜殊暖赶紧吩咐,“嬷嬷,劳烦你安置一下门口的人。帛书,去前院接年儿。”
帛书应声出门,嬷嬷犹豫着开口,“夫人,他们是哪来的?看衣着,不是侯府的下人吧。”
见夫人久久不答话,嬷嬷心疼极了,抹着泪不再追问。
夫人歹命,老爷是皇商,为报当年老侯爷的救命之恩,倾尽大半个府的资财,十里红妆,将唯一的女儿嫁入一穷二白、只剩一个空壳的定远侯府。
结果,成亲未出三日,老夫人便夺了夫人的嫁妆,而侯爷不仅娶了平妻,还将夫人往破败的小院一扔,从此再未涉足半步,任由其自生自灭,连带二少爷的日子也不好过。
更过分的是,昨晚侯爷这个杀胚,竟然无耻地将夫人送上别人的床,只为给自己谋个前程。
为了控制夫人,他甚至带走了二少爷,还不允许她和帛书随身伺候。
侯爷作的恶简直罄竹难书,嬷嬷连道几声作孽,转身出屋安排那些人。
姜殊暖刚想躺下歇一歇,贴身婢女帛书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说,“夫人,完了,完了,二少爷,二少爷,侯爷要打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