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外书房。
绿珠和帛书见到这么多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帛书更是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她分明只让小厮通知夫人,太妃怎的会来,还带来这么多人?!!!
这,这,要是里面发生的事,被旁人晓得,这还了得?
行动比思考快,帛书立刻跑上前,对着太妃屈膝一礼,压着嗓子禀报。
“娘娘,您怎么来了?前院的事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放肆,”秦嬷嬷大步上前,大声呵斥,“没规矩的小蹄子,怎么和娘娘说话的?若你的主子教不好你,嬷嬷不介意代劳。”
帛书一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不可置信地说,“我,小蹄子?”
多少年了,自从她被老爷太太买回府后,再也没有叫过她小蹄子。
她不服气,将手指调了个个,冲秦嬷嬷指了指,“那你,岂不是老蹄子?”
秦嬷嬷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下一秒,右手高高地抬起。
整个幽王府的事务都是她掌着,哪个下人见了她不低声下气?
偏苍梧院里的个个傲慢,秦嬷嬷还想发难,却被太妃阻住,“阿秦,正事要紧。”
太妃的话又低又快,旁人没有听到。
秦嬷嬷却浑身一震,立刻咬着牙,狠狠地放下高高抬起的手,心里暗道,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只要你还在幽王府,总有给你颜色看的那日。
秦嬷嬷一把推开帛书,引着太妃往外书房而去。
帛书咬了咬牙,追上去,死.命拦在秦嬷嬷身前,“嬷嬷,前面是外书房,你带这么多人过去,不怕王爷生气吗?”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拉住秦嬷嬷的衣袖,秦嬷嬷拼命挣脱,只听“嘶”一声响,秦嬷嬷的衣袖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帛书吓得赶紧松了手,暗道,这?衣也太经不起扯了吧。
她这一松手,秦嬷嬷一个不防,整个人向后跌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帛书又大吃一惊,这都能摔倒,也太不经事了吧。
嘴上连声道歉,“嬷嬷,抱歉,是婢子手脚重了些,你不是叫我小蹄子吗?可见我这蹄子长得就是结实。”
说完,还举了举自己的手。
太妃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多少年没见这么无赖的人,当真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
帛书越是阻拦,她越要往前凑,来之前只是五分肯定,如今却有七分把握。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来呀!拦住她。”太妃指挥着怡菲院的侍卫,拦住了帛书。
帛书跳脚大急,“太妃娘娘,您会后悔的!”
见帛书被拦,绿珠只得上前,也拦在太妃身前,“娘娘,恕属下无礼,前面是外书房,王爷有令,闲人免进,您请回吧。”
太妃无视绿珠,直接从她边上越过。
绿珠还想再拦人,这事要是让这么多夫人们晓得,这还了得,那不是成了免费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若是她,还怎么活啊?
恰巧此时,姜殊暖的声音响起,“绿珠、帛书,到底出了何事?”
帛书一听是自家夫人的声音,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往反方向寻去,终于在人群的尾部找到了姜殊暖。
姜殊暖隔着人山,根本不知道前边发生的事。
但她知道帛书不可能无的放矢,肯定有大事发生。
见姜殊暖着急,帛书立刻解释,“夫人,不是咱们府上的事,是有人借咱们府生事呢。”
帛书的话非但没有解开姜殊暖的疑惑,反而令她更是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太妃已来到了外书房,指着书房门前的两株大树,笑道,“这便是全京都最老的树了,比哀家的年岁还大。
哀家见了他们,都得作揖。”
太妃的话说得有趣,众人皆笑了起来。
众人表面笑着,心里却感觉不妙。谁也不是傻子,外书房肯定出事了,只怕太妃是故意引她们过来的。
想到这里,大家的笑容便尴尬了起来。
蓦地,“嘤”的一丝娇吟从厢房里传了出来。
夫人们都是过来人,一听这声音都变了脸色,还没来得及将姑娘们往回赶,娇嗔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你,停手……求你,爷,饶了小女吧。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从厢房里传出来,夫人们面面相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幽王府。
这幽王的隐私是那么好窥探的?
太妃脸色一变,急步上前,命秦嬷嬷推厢房的门。
可门从里面上着锁,秦嬷嬷推不开,直接命令侍卫将门撞开。
厢房门刚打开,一股奇异的味道,随即飘散开来。
秦嬷嬷不管不顾地冲进内室,隐约见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立刻高声喊了起来。
“王爷,今日是太妃娘娘举办的赏莲宴,您怎的躲在书房,行那……唉……王爷,您失礼了。”
太妃先是一脸受惊的模样,继而流露出无比伤心的姿态,似乎幽王的做法深深地伤了她的心。
“是哀家的错,不怪王爷!哀家不该带夫人们来观赏古树,唉,要是早知道,哀家何必做下这等讨人嫌的事呢?”
那位倚老卖老的老夫人又开口了,“娘娘,您做得已经够好了。王爷向来主意大,您能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
既然事情发生了,不管怎样,先把人抬进府里再说别的。”
太妃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行!此事哀家做不得主,护国夫人若是知道,只怕……”
“娘娘,”老夫人大声打断她,“护国夫人是个大度的,您可别小瞧她!
况且,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容不得她不愿。”
说话间,姜殊暖也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似乎受了空气中奇怪气味的影响,顿时捧着腹干呕起来,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绿珠、帛书一见,大惊失色,飞快地扶住她,“夫人,您先回苍梧院吧。”
秦嬷嬷上前一步,“不行,护国夫人暂时走不得,这里的事还得她拿主意。”
帛书大怒,“这事便是王爷做下的,也不关夫人的事。谁做的事,谁担责,这还用说吗?”
人群里立刻浮出嗤笑声。
“是,是,是,这丫头没说错,事儿是男人做下的,自然男人担责,关咱们女人什么事?”
“话不是这么说,男人只管前面冲锋陷阵,收尾的事,还不得咱们女人出面?一个侍妾罢了,老爷们哪有闲心管这个?”
“可这事的确轮不到护国夫人做主啊,她自己还没名没份的呢,哪有资格管这事。”
姜殊暖只觉得胸闷气短,厢房里不仅味道难闻,还站了太多人,连呼吸都困难。
绿珠和帛书赶紧将她往外扶,可秦嬷嬷死活拦着不让。
争执间,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
“本卫倒是不知,这京都的女人们都好这一口?
怎么着,都想看本卫如何宠幸女人,口味怎么都这么重?!
咦,太妃娘娘也在,您也想看?也是,先帝不在很久了,真是难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