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一身白衬衫,清冷的光打在他身上,那张白皙的面孔如清冷皎洁的月,镀了一层层淡淡的白芒。
“陆......陆神!”有人惊讶的喊了一声。
他们刚刚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根本没想到陆宴辞真的会来。
高中的时候,陆宴辞太过高冷,他们大多数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他说过。
他们一直以为像陆宴辞这样的学神,根本不屑跟他们这群凡人接触。
陆宴辞抿着唇,目不斜视的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走到了江榆身边。
头顶一片阴影笼下,江榆拧了拧眉,眼神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
她不想见到陆宴辞,上次她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没想到闹成这样,陆宴辞还会来。
一旁的苏嘉敏见状,连忙起身满脸狗腿道:“陆同学,你坐这里。”
“谢谢。”陆宴辞薄唇轻吐出两个字,自然而然的坐在江榆身边。
江榆敛眸,稍稍往右边挪了挪,尽量跟他拉开距离。
陆宴辞注意到了这一点,眸光微闪,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江榆手里,“生日礼物。”
江榆硬着头皮接下,既诧异又有些尴尬,“谢谢。”
包间里的其他人,原本聊得热络,此刻陆宴辞在,他们也不敢太造次,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咱们唱歌吧,快放个音乐。”因为气氛实在太过沉闷,有人提议了一句。
“好啊好啊。”立刻有人冲上点播台,放了一首歌。
音乐一响起,大家又逐渐大胆起来。
江榆听着一群人叽叽喳喳聊着天,她也想加入,可是碍于陆宴辞在旁边,只能堪堪忍住。
她从桌上拿了一瓶可乐,刚准备打开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东西抽走。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瓶易拉罐拉环被扣开,瓶身又被塞回到她手中。
握着这瓶可乐,上面似乎还残留有他指尖的温度,江榆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感遍布心头。
她有些不明白,陆宴辞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靠近她?
她已经很努力在远离他了,他不是都知道吗?
一个晚上,因为有陆宴辞坐在身边,江榆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道别。
最后,连陆宴辞也起身离开了包间。
没有了旁边传来的压迫感,江榆猛地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轻松几分。
苏嘉敏连忙凑过来问她,“陆宴辞怎么来了?是你叫的吗?”
江榆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叫陆宴辞?
“快看看他送的什么礼物。”苏嘉敏激动的拿起沙发上的包装盒,“我帮你拆了?”
“拆吧。”江榆一脸无所谓。
以前陆宴辞送她的东西,她都宝贝的紧,谁也不让碰,谁也不给看,连苏嘉敏都除外。
可现在,她真的不在乎。
苏嘉敏打开,发现是一个银色的玩偶,模样丑丑的,她很是诧异,“你确定这是陆宴辞送的?”
按照她对陆宴辞的了解,陆家很有钱啊,她还以为陆宴辞会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呢。
“嗯。”江榆看了一眼苏嘉敏手中的东西,心口还是不由自主的划过一抹落寞。
依旧是一个不怎么上心的礼物。
跟之前送的很像,她都怀疑是陆宴辞批发的。
“诶,我怎么感觉,这跟上次在你家垃圾桶看到的很像?”苏嘉敏猛地想起来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江榆。
“该不会那个也是陆宴辞送你的吧?”
“嗯。”江榆也没避讳。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一抬头刚好对上了一双阴郁无比的眸子。
那双眼的主人,此刻黑沉着一张脸,周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一瞬间,江榆仿佛被什么击中的一般,一道寒意袭遍全身。
她下意识垂下头,盯着脚尖,手脚有些无措。
苏嘉敏注意到门口的陆宴辞,也是吓了一跳,一想到刚刚说的话,她心慌的开口,“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一溜烟越过陆宴辞跑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江榆跟陆宴辞,气氛一时间凝结。
江榆咬唇,顶着那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几次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好半晌,她才听到陆宴辞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声音,“是不喜欢吗?”
江榆身子颤了颤, 强装冷静的回了一句,“不是。”
“我以为,自己做的会更有诚意。”昏暗的光线,陆宴辞似乎是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他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颓丧。
江榆心口猛地一震,一股直击灵魂的酸涩感,逼得她呼吸都谨慎几分。
她努力消化刚刚接收到的信息,这玩偶居然是陆宴辞亲手做的?
这种完完全全超脱她认知的事情,让她一时呆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喜欢就还给我吧,下次再给你补一个。”他走上前,急切的从她手中夺走玩偶。
江榆想攥住,可她的力道远不及伸过来的那只大手。
玩偶,就那么一点点从她手中抽离。
那一缕在她心头翻滚挣扎,还未被捕捉到的情绪,似乎也随之被抽走,江榆忽然静了下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陆宴辞。”
她猛地抬头,用那双压抑着哀伤的眸子看着他,声音有些暗哑,“什么意思?”
陆宴辞扯了扯唇角,眼睫微垂,在头顶光的打照下,睫毛虚影遮住他眸底的颜色,“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一个程序,输入关键词,程序会自动打印出最符合关键词的形状。”
“我以为,这样的礼物显得更独特一点,是我想多了。”
“关键词是什么?”江榆急切的看着他。
她又怕,又想要一个答案。
“名字。”陆宴辞将手揣进兜里,掩饰他此刻的慌乱,“你的名字。”
是你和我的名字。
江榆一时间只觉得眼眶发热,泪意止不住上涌,她想克制,可两世的委屈、心痛、挣扎、纠结全部都交织在一起,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原来,陆宴辞也曾对她用过心,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