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脸颊,那动作带着一丝温柔与疼惜。
“那封情书,是给我的吗?只给我一个人的那种?”男人的声音,带着一抹不确定。
“嗯。”江榆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喜欢我?”
“嗯,以前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的把命都搭了上去。
“为什么是以前?现在不喜欢吗?”陆宴辞深邃的眼眸落在她哭花的脸上,眸底似乎压抑这一缕希冀的光,那光芒仿佛要突破层层云朵,破雾而出。
“不了。”江榆笑了笑。
她真的不想喜欢了,喜欢陆宴辞太累太累。
她的所有情绪,都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搅得天翻地覆。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做自己。
“还能再喜欢吗?”这调子里看似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颤音。
江榆一滞,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陆宴辞会说出来的话。
她认识的陆宴辞矜雅高贵,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很少外泄自己的情绪。
可此刻的他,居然问自己,能不能再喜欢他?
江榆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发紧,说不上来话。
少年的气息有一瞬间紊乱,好半晌她才听见他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说完,他转身,踱着步子急切离开,模样似乎有些狼狈。
“小榆,你没事吧。”苏嘉敏一直守在走廊不远处,见陆宴辞神情恍惚的离开,她赶紧冲进了包间。
“没事。”江榆笑笑回过神,“走吧,我司机在楼下,把你一起送回去。”
“好。”
-
一晃,到了开学日,江榆到了机场,顺利过了安检,登机。
她买的是头等舱靠窗位置,系好安全带,她从包里掏出眼罩,刚准备戴上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陆宴辞!!!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扭头冲她微微一笑,阳光又温柔,“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江榆一脸见鬼的表情,怎么会这样,陆宴辞跟她买了一个航班,还是邻座?
如果说这都是巧合,江榆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真踏马巧。
她强装镇定的掏出有线耳机,打开音乐,戴上眼罩,逼着自己忽略身旁的男人。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陆宴辞再没有开口,江榆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当这是巧合吧。
飞机降落,江榆正准备去拿行李箱时,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上面的东西拿了下来。
江榆伸手去接,“谢......”
谢还没说完,她就看着男人拿着两个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机舱。
江榆:“???”
她急忙抬起脚尖跟上。
“陆宴辞,你给我吧,我自己能拿。”江榆想拽过行李箱,却被男人轻轻巧巧的避开。
“你这细胳膊细腿,省点力气,一会儿回宿舍还需要你自己拖。”
江榆这才想起来,她住的宿舍园区,有一个大斜坡和三层的楼梯,每次拉着行李箱回宿舍,都能要她半条命。
索性,她也就不推辞了。
出了机场,王岩早就开着车候在了门口。
“江小姐,又见到了。”他笑呵呵的看着江榆,一副熟络的样子。
江榆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前世王岩待她其实挺恭敬的,办事也靠谱,不会乱说话,处在一个空间,王岩也会找一些合适的话题跟她聊。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京大校门口。
陆宴辞依旧是强硬的帮她拖着行李箱,江榆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她有些想不明白,陆宴辞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陆宴辞,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他,不想跟他距离这么近。
“你没看出来,我在追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陆宴辞拉着行李箱,站定在她面前,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锁在她身上,里面隐匿着星星点点的笑。
江榆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惊得瞳孔猛然放大,耳边传来一阵轰鸣声,她都快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幻觉。
好半晌,她才颤颤问:“什......什么意思?”
“都说了,在追你。”陆宴辞笑了,阳光下他的笑容明媚又朝气,一扫往日的阴霾。
“为......为什么?”江榆大脑有些宕机。
“以前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跟你保持距离,现在知道不是了,所以决定靠近你。”
陆宴辞一字一句,润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格外清晰。
江榆:!!!
她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陆宴辞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反驳。
“你喜欢我?”江榆纠结了半晌,抬起褐色的眸子,直视他的脸。
“嗯。”少年弯起唇角,大大方方的点头。
“不可能!”江榆根本不信,这太假了。
她认识陆宴辞那么多年,追了他那么多年,他的态度早就说明了,他很抗拒自己,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而且这才大二啊,一定是这个陆宴辞的脑子出了问题。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少年微微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
江榆沉默了几秒,才似下定决心般,严肃的看着他,“陆宴辞,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样的,我都不希望你再这样。”
“你说追我和喜欢我的话,我都当没听见,以后咱们俩继续像以前一样,你做好你的高冷陆宴辞,我做好我自己。”
“我们保持好距离,互不打扰。”
“不可能!”陆宴辞一口否决,他不可能在知道江榆喜欢过她之后,再像以前一样克制住自己。
“大学期间,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考虑任何感情的事。”江榆深吸一口气,依旧不松口。
她不会因为陆宴辞一句喜欢,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像曾经一样傻乎乎的围着他转。
她跟他之间,梗着一条命,她的命。
前世她为了陆宴辞死的那么惨烈,最后的痛感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时,她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哭到不能自已。
她心疼以前的自己,所以绝不愿意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