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宴辞却拒绝了她,还建议她回江家。
他不知道,因为跟他结婚这件事,她跟江程海彻底闹掰了。
江程海还威胁她,如果非要选陆宴辞,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她早就没有家可回了。
那年除夕,她一个人窝在偌大的别墅里,刷着朋友圈里别人发的烟花秀阖家团圆。
而她,只是冷冷清清一个人。
江榆伸手胡乱擦着脸上的泪,可眼睛却像个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有些崩溃和无力。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看着上面陆宴辞发来的三个字:【睡了吗?】
她不由自主的点开聊天框,有些急切的打出一串字:【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在即将点到发送键的那一刻,江榆又仿佛被点醒一般,迅速清空了聊天框,关掉了手机屏幕。
陆宴辞不知道的,现在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江榆苦笑的扯了扯嘴角,躺下,扯上被子,强迫自己断掉脑中的一切念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吵醒的。
江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眼眶格外干涩。
她揉了揉眼眶,单手撩开床帘,往床下看去,正好看到对床的赵芷彤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腹部,看起来格外痛苦。
她猛地惊醒,连忙关切问:“芷彤,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好痛。”赵芷彤抬起红彤彤的眼看向江榆,声音虚弱极了。
江榆登时翻身下床,快步走到赵芷彤身边,“是吃坏肚子了吗?”
赵芷彤摇了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语调里带着几分哀求,“江榆,能借给我点钱吗?”
江榆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你要多少?”
“我不知道,我要去医院看看。”
江榆看着她痛的直不起腰的模样,不由道:“我陪你吧。”
赵芷彤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几秒过后,她才像下定决心般“嗯”了一声。
江榆随便找了件休闲装套在身上,顾不得洗漱,匆忙的从赵芷彤的抽屉里翻出医保卡,打了车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
挂了号,做了检查,江榆陪着赵芷彤进了医生办公室。
“宫外孕,两个多月了,你这情况有点危险,建议马上做手术。”
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挽着发髻,戴着银框窄边眼镜,模样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赵芷彤紧紧咬着唇,双手捂着腹部,脸色白的愈发厉害。
江榆诧异的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言不发,当机立断道:“做吧,多久能安排上?”
“一小时后。”
医生推了推眼镜框,眉头皱了皱,看向赵芷彤,“我怎么记得三个月前,刚见过你,你这是第二次做流产手术了吧?”
赵芷彤一顿,似乎是觉得难堪,头垂的更低了。
“女孩子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你这才19岁,打胎两次对身体影响很大,年轻人之间发生关系很正常,但是也要注意避孕......”
医生看着赵芷彤这副模样,忍不住劝了两句,最后又问:“你男朋友呢?来了吗?”
赵芷彤僵硬的摇了摇头。
“给你单子,先去做检查吧。”医生叹了一口气,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然后将打印单递给了江榆。
“二楼右拐尽头第三间,验个血。”
“好,谢谢医生。”江榆拿着单子扶着赵芷彤去了二楼。
做完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赵芷彤进了手术室。
江榆拿着赵芷彤的病历单,找了张椅子坐下,忙了半天她也有点累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宿舍群里有人发消息问她们俩去哪了。
江榆想了想,这种事情赵芷彤应该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随手打了一句,“在外面吃饭。”
群里其他两人见了,也没多问。
江榆掏出耳机,放了个轻松的音乐闭眼休息。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赵芷彤平时在宿舍人比较安静,话很少。
高艺爽他们聊天,只有问到她时,她才会偶尔插几句嘴,看起来就是一副好好学生模样。
江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她们宿舍之前聊过谈恋爱的话题,所有人都以为赵芷彤是单身。
不过这种事,作为刚认识两个多月的室友,江榆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在长椅上等着等着,忽然感觉手中的单子突然被人抽走。
江榆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大长腿,她顺着那双腿往上看,在看到陆宴辞那张有些严肃的面孔时,蓦地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她来医院的事情,明明没告诉任何人。
陆宴辞蹙眉,脸色冷冽的不像话,“宫外孕?谁的?”
江榆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病历单,声音有些沉,“反正不是你的。”
陆宴辞那双黑眸里仿佛笼了一层漩涡,他倾身,双手搭在江榆身后的椅背,声音带着逼人的压迫感,“江榆,什么时候的事情?”
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她头顶,鼻尖萦绕着陆宴辞的味道,江榆浑身汗毛竖起,她咬唇,“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连名字都没看清,就来质问她?
“不对,这单子是假的。”陆宴辞猛地想到什么,忽然一口否定。
这不可能是江榆的,她的行踪,他一直很清楚,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想到这里,陆宴辞稳了稳心神,再次将她手中的单子抽走,在看到姓名那一项,写着赵芷彤时,心口缓缓松了一口气。
“是你朋友?”
江榆别过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宴辞身子一顿,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他又镇定下来,淡着声道:“我来医院见个人,意外碰到了你。”
江榆凝眸看着他,见他一脸平静不像说谎的模样,放松下来,“嗯,那你去忙吧。”
“我忙完了。”陆宴辞眨了眨眼,看着她,声音有些喑哑,“昨晚,睡得好吗?”
江榆冷着脸,“很好。”
“那你眼睛为什么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