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一噎,没好气的伸手推了他一把,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跟你没关系,别想太多。”
“哦。”陆宴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清润,“那你昨天冷静好了吗?”
“没有。”江榆很烦这个问题。
昨晚,婚后的种种在她脑中一幕幕飘过,她理解不了陆宴辞的冷漠,也想不明白书房里江棠雪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现在的陆宴辞给不了,她不太想面对他。
“好。”陆宴辞站直身子,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瞥了一眼一旁的手术室,淡着声问:“你朋友在里面?”
江榆点了点头。
“你们俩还没吃午饭吧?要不然我给你买点?”陆宴辞眸光柔和的看着她,耐着性子询问。
“不用。”江榆很直白的拒绝。
现在的她,并不想跟陆宴辞沾上关系。
“你朋友刚刚做了这种手术,身体应该很虚弱,还是需要的。”
陆宴辞自顾自的拿起手机,不等江榆再拒绝,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
江榆听着他在电话里,跟人交代着什么,抿了抿唇,终究没再开口。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赵芷彤被推进了病房,江榆跟了过去。
“谢谢你,江榆,要是没有你,今天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芷彤感激的拽着江榆的手,眼底一片红润。
江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这件事能麻烦你不要说出去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赵芷彤咬着唇,满眼哀求的看着江榆。
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让她以后在学校很难做人。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江榆能理解这件事对女孩子的伤害,况且她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就在两个人谈话间,陆宴辞忽然走了进来。
赵芷彤一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登时张大了眼,一脸恐惧。
陆宴辞也是京大的,他要是知道自己打胎的事情,万一传出去......
想到这里,赵芷彤慌张的拽着江榆的手,声音都开始颤抖,“陆宴辞.......”
江榆这才扭头,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陆宴辞。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你好,我是江榆的朋友,刚刚偶然在医院碰到,过来看看她。”
考虑到她的顾虑,陆宴辞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赵芷彤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江榆。
江榆迎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他不会说的。”
赵芷彤这才放松了神经。
“我给你们点了些食物。”陆宴辞说完,冲着门口招了招手。
一个穿着围裙,戴着大厨帽,拎着保温箱的男人走了进来,将里面的饭菜汤品甜点一样样摆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你们慢用。”说完,男人鞠了一躬退出了病房,顺便关上了房门。
赵芷彤看着面前丰盛的餐点,惊讶的看了看陆宴辞,又看了看江榆,附过去问:“小榆,陆宴辞是你男朋友吗?”
她的声音很小,可在这安静的病房里,依旧清晰的传入了陆宴辞的耳朵,他的唇角微不可察的翘起。
江榆耳根一热,连忙否认,“不是,只是朋友。”
“那他肯定喜欢你。”赵芷彤下了结论。
这些饭菜看起来就很贵,陆宴辞要是不喜欢江榆,怎么会舍得花这么多钱?
江榆别过眼,将面前的锡纸盒打开,把一碗鲜炖的乌鸡汤放到了赵芷彤面前,“你这一上午也没进食,先喝个乌鸡汤吧。”
赵芷彤道了谢,端起来尝了一口,热气蒸腾着她的眼,豆大的泪珠忍不住往下掉。
“诶,你怎么哭了?”江榆连忙从旁边抽出几张纸巾,塞到了她手里。
赵芷彤接过,擦了擦脸,声音有些哽咽,“江榆,你对我真好。”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
看着赵芷彤这副模样,江榆一时间只觉得喉咙有点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早上肚子疼的时候,给他发过消息,也打过电话了,他说他没钱,让我自己吃药。”
赵芷彤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下落。
“我一个人趴在那里,痛的直不起腰,我以为我快死了。”
江榆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个“他”指的应该是赵芷彤男朋友,她喉咙滚了滚,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没事了,现在不痛了吧?”
“不痛了。”赵芷彤猛地想到旁边还有陆宴辞,胡乱的用手擦了擦眼泪,刚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忽然听到一道男音。
“分手了吗?”
赵芷彤擦眼泪的手顿了顿,声音小了很多,“没有。”
“他对你这样,为什么不分手?”陆宴辞拧了拧眉,似乎有些不满意。
赵芷彤僵了一瞬,嘴唇蠕动着解释,“他平时对我其实挺好的。”
“怎么好?”陆宴辞继续穷追不舍。
江榆有些诧异的瞥了陆宴辞一眼,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平时会关心我有没有吃饭,学习累不累,下雨有没有带伞。”赵芷彤细细数着记忆中的好。
陆宴辞挑了挑眉,“那她给你买过几次饭?送过几次伞?”
赵芷彤一噎,认真想了想,怯怯道:“好像没有。”
“呵。”陆宴辞没忍住,气笑了。
“所以,你所谓的对你好,就是动动嘴皮子?发几条消息?在你真的遇到事时,爱搭不理?”
“如果这些都算好,那你对好的定义,也够廉价的!”
他话音一落,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寂。
江榆小心的瞥了赵芷彤一眼,见她的唇色肉眼可见的变白,她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
她能理解陷入爱情的女孩,可能会自动美化对方,但听完刚刚赵芷彤说的,她也觉得这种男人确实该分手了。
就在几个人沉默间,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