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该跟着她去江县?还是不应该突然出现打扰她?
还是那晚他不应该坚持跟她在一个房间,让她觉得冒犯。
亦或是,当时他不应该在顾时洺在场的时候,伸手?
他有点想不明白,但是短短几秒,他拼命在想,到底是哪一刻出了问题。
江榆唇角张了张,大脑里瞬间跳出无数借口。
分手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的,比如不喜欢他走路先抬右脚,不喜欢他会吃饭,不喜欢先喜欢自己的人。
只要想好了放手,任何一个细节都可以成为理由。
可是那些荒谬的理由,终究被她硬生生吞下。
江榆内心一直很挣扎,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此刻却要给别人一个答案。
她觉得有点好笑。
“我不想结束。”陆宴辞将脸颊贴上去,哽咽道:“你觉得我哪里错了,我都可以改的。”
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只剩一片黑暗。
他不能放手。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在意我,大家都还很年轻,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总会遇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
江榆说的很诚挚,这一刻她是真的愿意祝福他,希望他以后也会好好的。
“不会的,不会遇到的,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只喜欢你。”陆宴辞在她怀里摇头。
江榆笑了笑,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觉得好笑,亦或是觉得有些悲凉。
说信吗?
她信这句话一定是他当下的想法,但是人世总无常。
就像她相信前世刚结婚的时候,陆宴辞应该是爱她的,那时候她和他之间应该有爱情的影子。
哪怕后面变质了,也不可否认曾经存在过的美好。
“之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与你有关,你想听吗?”江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嗯。”陆宴辞点头,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江榆缓缓开口,“梦里的我没有转专业,也经常出现在你身边......”
她尽量用客观的视角,去讲曾经发生的事情。
陆宴辞听的很认真,当听到她提及他被表白后,沉默了很久,才勉强答应时,他没忍住纠正道:“不可能,我当时肯定很开心。”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江榆当面给他表白,他会有多开心多激动。
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江榆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又继续讲了下去。
“刚开始结婚的时候,我们俩的关系还不错......”
陆宴辞的大脑随着她的讲述,一点点浮现她梦里的画面,一切美好的仿佛幻境一 般。
可是当他听到后面“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忍不住问:“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这点不符合逻辑,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江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也想知道答案。
“顾时洺呢?顾时洺有没有出现在你梦里?”陆宴辞忽然有点好奇,不会是这个男人出来挑拨的吧?
“没有,梦里我应该不认识他。”
按照顾时洺说的,他注意到自己是在社团面试的时候。
后面可能因为她既没有加入社团,又不在中文系,两个人没有交集很正常,江榆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陆宴辞得到答案,握着她的手唇角不自觉翘起。
如果她的梦里没有那个男人,只有自己,那是不是说明顾时洺其实没那么重要?
江榆不在乎他怎么想的,又道:“后面我在你的书房发现了江棠雪的照片。”
“这里绝对不可能。”陆宴辞觉得太离谱了,他怎么可能会有她堂姐的照片?
他跟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多少交集,之前聊过几句还是因为,她总爱讲江榆小时候的糗事,他对此感兴趣才回过一两句。
藏别的女人照片这种事,他绝对干不出来。
“为什么?”江榆看向他,眸光一眨不眨落在他脸上,她倒对他接下来的答案有几分兴趣。
“我不可能喜欢别人。”陆宴辞一字一句说着。
这点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没准后面变了呢?”
“还是绝对不可能,她是你堂姐,我怎么可能在喜欢你之后,又喜欢上一个跟你有亲属关系的女人?这种行为太膈应,我做不到。”
陆宴辞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太恶心了,他根本没办法代入。
他就算是疯了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江榆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但是从这个角度讲,确实又有几分合理。
“那你书房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她还是觉得有点无法解释。
这一问,倒是把陆宴辞问愣住了。
他确实不知道,毕竟他没办法进入她的梦里,找出答案。
他只是单纯觉得梦里这个地方不合逻辑。
江榆说出口的一瞬间,也觉得不太合适。
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有答案。
“你后来有没有在梦里问过我?”
江榆眉头皱眉,摇了摇头,她现在也很后悔当时没找机会问清楚。
那段时间,陆宴辞总是避着她,要么出差要么晚归,她既想问,又担心他真的承认了。
后面她自己跟踪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每次听到江棠雪这个名字,她都会草木皆兵。
“所以上次在车里,你问我是不是因为江棠雪生气,就是因为这个梦?”陆宴辞猛地想起来这件事,才发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江榆点了点头,刚重生的时候她还存着一丝对前世的执念,一直以为陆宴辞不喜欢自己,所以总觉得陆宴辞的一切情绪,都是因为江棠雪。
“那梦的后面是什么?”陆宴辞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能让她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江榆沉默了片刻,又讲了下去。
直到最后,听她提到在火场看到的画面,陆宴辞才再次出声打断她,“所以你觉得我是为了救江棠雪才进去的?”
“不然呢?”她自己亲眼看到的难道还能有假。
“这更不可能。”陆宴辞直接否定,这种事情太可笑了,他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跟自己无亲无故的人?
他觉得自己脑子没有这么蠢。
“为什么?”江榆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