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江程海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别想太多。”
江榆忍不住哭出声,为什么都要来提醒她,提醒她他已经离开了。
倒是沈淑仪看着这两人,心里有悲有喜。
刚刚律师念那一长串的遗产,听的她都快嫉妒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男人,死了居然把这么多钱,留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江榆总不能跟她儿子抢家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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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开学。
江榆按部就班上课,看书。
她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了,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图书馆。
手中的书一本本被她翻烂,她拼命让自己沉浸,让自己不去想。
心底最深处的痛被她死死封存,不敢轻泄半分。
冬去春来,几个月的积雪早已化尽。
“江榆,楼下有你的快递。”高艺爽走进宿舍,冲着看书的江榆喊了一声。
“哦,好。”她起身下楼,快递员在门口等着她。
“江小姐是吧?这一箱子都是你的,麻烦签收一下。”快递员将单子递给她。
“寄件人是谁?”江榆翻了翻单子,没看到名字。
“匿名,海城那边寄过来的。”
江榆心口一窒,拿着单子的手狠狠颤了颤。
“您在这里签个字就行。”快递员催促。
江榆摆摆手,她不想看,更不想知道是什么。
她不想再触碰那段记忆。
“这里面都是些正常物品,你不用这么害怕吧?”快递员见她一副见鬼的表情,也是莫名其妙。
他们送货的时候都检查过,不可能有什么违禁品。
“您快签字,我还有下一单要送。”
江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下的名字,也不知道的东西是怎么被她搬回宿舍的。
她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心口处缺了一块的痛。
“诶,哪来的这么大的箱子挡在门口?里面装的什么啊?”刚回来的胡月喊了一声。
“不知道,应该是江榆的吧?估计谁送的礼物。”高艺爽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着。
江榆强撑着平静道:“是我的,我一会儿再整理。”
“哦哦。”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
躺了半个小时,江榆才下床,将东西推到了书桌旁,找了把剪刀,拆开了箱子。
“哇塞,这么多包装盒,快拆开一个看看是什么。”旁边三个人忍不住围上去看。
江榆深吸一口,打开了最上面一个巨大的蓝色包装盒,当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刻,身子狠狠一震。
这是她以前,送给他的那件衣服。
衬衫表面套了一层塑料薄膜,将衣服保护的很好。
“这好像是c牌的吧,听说成衣一件都得几十万。”高艺爽惊呼一声,她还是在手机刷到过。
所以,不是扔了对吗?
江榆很想笑,可喉咙就像被什么卡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又拿出一个盒子,是一只紫色翡翠的手镯,淡淡的烟熏紫,澄净通透。
上面没有任何标注。
她继续拆,整个箱子里拆出大大小小二十几件东西,有些是她曾经送给他的。
有些就算没有标注,她也猜到了,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谁送的啊江榆,该不会是......”后面几个字胡月戛然而止。
她本来想说顾时洺的,忽然想到一开学江榆就郑重说过,她跟顾时洺早就分手了,而且再无可能。
“朋友。”江榆深吸一口气,逼退眼底的泪意,淡着声道:“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哦哦。”三个人见她不想多说,也没再追着问。
但是他们都能感觉到,开学之后的江榆好像哪里变了,虽然以前爱学习,但是不像现在这么狠。
虽然以前话不多,但是不像现在这么少。
虽然以前很少笑,但是现在每次她笑,总让人莫名生出一股悲意。
可毕竟只是室友,他们也不敢多问。
江榆将东西收拾好,再次上了床。
几个人以为她睡了,手脚动作也不由放轻了几分。
深夜,宿舍的灯灭了,安静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江榆死死咬着牙,双手捂唇,泪水汹涌浸透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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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盛夏,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江榆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炽热的阳光落在身上,可她却好像怎么也感受不到这温度。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很蓝很蓝,没有一丝云朵,干干净净。
周边穿过的人撑着伞,脚步匆匆口里时不时抱怨,“好热啊,今天三十五度了吧?快回宿舍我要吹空调。”
“热吗?”她喃喃低语,身体的温度好像永远停留在手术室那一刻。
“江榆,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榆心口一颤,下意识就想逃,可是那两人已经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考完了吧?要一起吃饭吗?”梁峰笑嘻嘻凑上来问她。
“不了。”江榆唇角僵硬拒绝。
“哎,自从陆哥出国了,咱们几个也好久没聚了,你别拒绝了,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就是啊,不过陆哥也真是,出国这么久也不跟我们联系,估计是在国外过得太爽,早把我们几个兄弟忘了。”
“江榆,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梁峰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江榆面色一白,她猛地伸手推开他,“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下一秒,江榆急匆匆跑了。
周楠跟梁峰两个人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疑惑,“江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提起陆哥,她怎么这么不对劲?”
“该不会陆哥也没跟她联系过,江榆心里不舒服?”
“估计是,算了,下次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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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秋被判死刑的那天,江榆去了法院旁听。
庭审,梁玉秋的辩护律师极力为她辩护,试图减轻罪刑,顾时洺和顾正峰坐在前面看着。
江榆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话,最终法官判处死刑的那一刻。
她心头的石头,重重落下。
梁玉秋在前面疯狂的砸东西辱骂尖叫,最后还是被人强制带了下去。
顾时洺跟顾正峰经过她身侧,喊住了她,“江榆,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榆抬眸看向顾正峰,冷笑,“你有什么要说的?”
“可以换个地方吗?”顾正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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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he,不写be,容易心碎,估计明天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