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嘉礼分文不出,还想通过此事在皇上面前抢功劳表现?
虽然赈灾之事吃力不讨好,但他若去了,起码还能从中捞些油水回来。
“这……”褚时陷入为难,思索片刻将视线落到褚仇赤身上,笑道:“老二难得对朝廷之事这么积极,不如就由老二来主管这项事务吧?”
明皇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皇上此意不就是想借用赈灾名义让褚仇赤在百姓面前讨个好名声吗?
内心一阵不悦,她将玉手搭上褚时的手臂,“皇上,此事还是让彦儿去较妥,二殿下以往对此事并不过问,怕是难胜重任。”
褚仇赤没有说话,他对赈灾事务交给谁并没有兴趣,更不屑在父皇面前表现什么。
沈稚枝想了想,忍不住问丫蛋:【如果让褚仇赤施粥济民,能减少黑化值吗?】
【褚仇赤自小丧母,又生活在皇家,这才导致他性格畸变,如果通过施粥救济能让他收获灾民们的感激,使得村民们对他态度改善,让他感受到人间热情,也许能够减不少黑化值。】
丫蛋的解释让沈稚枝连连点头,【狗蛋,你这波分析的很正确。】
【……】
既然如此,能不能别叫它狗蛋了?
“老二,你怎么看?”
褚时并不想逼迫他,毕竟老二的性子倔犟,他不想做的事任凭谁劝他都是白费功夫。
褚仇赤刚要开口拒绝,沈稚枝一把将他攥起来,笑容满面道:“皇上,二殿下说他非常乐意替皇上分忧。”
褚仇赤:???
褚仇赤被迫起身,满头雾水望着她,他想出声辩驳,可看着她不断冲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如此,也便是默认了。
褚时饶有兴味的将视线投向沈稚枝眯起了眼:“你是何人?”
沈稚枝缓缓上前,盈盈一拜:“臣女沈稚枝,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沈家?你是丞相之女?”褚时疑惑了,他只知道丞相府有个嫡女名唤沈琴绶,这沈稚枝他倒是闻所未闻。
“是,臣女是丞相府三小姐。”沈稚枝应道。
褚时心头了然,各家贵府总有些不受宠的庶女,想来这小丫头在丞相府内也是不受待见。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二因为一个人吃瘪的模样。
若这沈家庶女真能治得住这小子,倒也是件美事。
褚时笑道:“朕看得出来赤儿很喜欢你,若你们两情相悦,不如朕为你们指婚如何?”
此语一出,现场一派寂静,整个大殿恍若无人。
“啊?!”
沈稚枝错愕抬头,正好对上褚时的双眼,他神色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
沈稚枝顿时想爆粗口。
我去!什么鬼情况!
褚仇赤喜欢她?这老皇帝眼睛被屎糊了吧?
她就算相信未来她会去吃屎,都不可能相信褚仇赤会对她有意思。
沈稚枝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褚图身边的沈琴绶,果然见她满目含泪,正欲言又止的凝望着褚仇赤。
那悲戚的模样,通红的眼眶,仿佛受了多大的打击一般,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完了完了,按照褚仇赤这疯批的变态程度来说,他肯定会为了阻止皇帝赐婚而派人刺杀她。
沈稚枝生无可恋的抬眸,咬牙道:“皇上,臣女自知身份低微,对二殿下不敢有非分之想,况且二殿下兴许早已有心仪之人,皇上莫要打趣臣女了。”
座上的褚仇赤抬眼,如墨的眸子映出殿中少女坚定的面容,竟让他胸腔一空,莫名晃了神。
分明前些日子她还那般爱慕他,今日拒绝赐婚却如此果断。
褚时哈哈大笑,却也没再为难,“好!是朕误会了。既如此,赈灾之事便交给赤儿,张爱卿从旁辅佐。”
“是!微臣定不负圣上所托!”张嘉礼拱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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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后,沈琴绶低头不知跟褚图说着什么,褚图眸光下沉,眼瞳映出前方少女的衣摆,露出嫌恶之色。
而一整个宴会上被那乌龙赐婚搅得心神不宁的沈稚枝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自打老皇帝赐婚之后,褚仇赤的脸就堪比吃了十斤屎,怨气冲天。
她则在众臣一脸见鬼的表情下如坐针毡,生怕老皇帝脑子一抽又乱点鸳鸯谱。
她敢打赌,不过一会,沈琴绶就要可怜兮兮的来找褚仇赤求安慰、讨抱抱了。
“仇赤哥哥,阿绶有事想跟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出所料,沈稚枝这头刚吐槽完毕,沈琴绶便缓步走来,两只手不安的紧握着,那模样可怜的紧,仿佛只要被拒绝,下一秒就能哭出声来。
沈稚枝暗暗偷乐。
啧啧,看看,她果然料事如神。
褚仇赤顿了顿,并未言语,目光却悄然落在身侧的少女身上。
感受到那束带有压迫感的目光强烈袭来,她瞬间回神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之际,他朱唇微启,似要说些什么。
在他的眼底,沈稚枝竟探出了一丝……
窘迫?
不对!怎么可能!他能窘迫什么?
沈稚枝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眼神肯定是对她不识好歹的愤怒,怪她没有眼力见破坏他们独处呢。
思及此处,沈稚枝立马低头,一个箭步后撤,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二殿下!您和姐姐慢慢聊,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溜之大吉,头也不回狂奔出了殿外。
身后的褚仇赤愣住,幽深的瞳眸倒映着她离去的身影,薄唇紧抿,极力压抑着某种他都说不明的情绪。
“仇赤哥哥……”
沈琴绶见褚仇赤自始至终都没给过她一个眼神,秀眉紧蹙,眼底划过窒息杀意。
明明以前二殿下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沈稚枝这个贱人,竟敢跟她抢人?简直不知死活!
相较于沈琴绶的不满,出了雍和宫的沈稚枝心情一阵爽朗。
还好她聪明溜的够快。
【宿主,你不管褚仇赤?】
沈稚枝听着丫蛋的声音默默在心里竖了个中指。
沈稚枝:【你看看褚仇赤在宴会上那副样子明显就是心疼沈琴绶了,如果我还在他眼前晃,到时候一怒之下把我嘎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正所谓舔狗值升了还可以再减,命没了不能重来,先跑为上。
丫蛋恍然大悟,翘起大拇指:【不愧是宿主,简直英明!】
沈稚枝:【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