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寿生。
大街小巷,几乎都有他的探子。
不光是他,别人也在盯着寿生。
寿生最近被陆建勋严令禁止闯祸,所以没有事干。
只漫无目地的在街上逛逛。
不远处聚了一堆人,寿生好奇的挤了进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围住。
寿生微微蹙眉。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听出了个大概。
这老婆婆的儿子是个赌徒,输了钱,欠下了债,还不起跑了。
老婆婆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平时靠摆摊为生,今天被人掀了摊子。
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欠别人钱。
佝偻的身体,破旧的衣衫,脸上满是皱纹,她哀求几个大汉为给她几天时间。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钱她还不起。
给不给时间都一样。
大汉也是为别人要债,债主说今天必须把钱要回来。
他提着砍刀,凶神恶煞抵在老婆婆脖子上。
“今天说什么都没用!还钱!”
哒的一声。
一块金子撇在了他脚边。
人群发出吸气时。
有人惊叹。
“金子!唉!快看!”
寿生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挡了我的路”
“拿上金子,滚”
大汉放下刀,他看了眼寿生,眼珠子一转。
随后低下身拿起金子。
“算你走运,我们走!”
老婆婆被吓得浑身哆嗦,她颤颤巍巍的朝寿生道谢。
她说她愿意立字据按手印,肯定会还寿生钱的。
寿生没看她,直直往前走。
老婆婆抹了把眼泪。
这年头,能知道立字据还钱,一看就是有些文凭。
她年轻时,应该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军官办公室,张启山听着探子汇报这一切。
他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子上。
“下去吧”
探子退下后,张日山有些意外道:“真没想到寿生还会动恻隐之心”
张启山淡淡嗯了一声。
“他的底心终究是善良的”
张日山想起寿生浑身血腥的模样。
“佛爷您忘了,他前两天还屠了一个黑帮”
张启山轻蔑一笑。
“张家嫡系的特质”
张日山很不解。
张启山幽幽道:“看似无情的杀人机器,但其实心中保存了一丝善念”
“寿生不会因为别人的求饶而心软,但却会因为孤苦无依的老人动恻隐之心,这就说明了一切”
张启山眼中闪过暗芒。
“火麒麟,不过如此”
张启山说的没错,狠毒至极的寿生还是会心软。
因为他从没感受到温暖。
在张家,他就是一个被刻上祥瑞的物件。
张启山说他是张家嫡系,最受宠的孩子。
如果寿生真的受宠,又怎么可能会叛逃。
其实寿生不喜欢大鱼大肉。
他喜欢吃面,清汤的鸡蛋面。
路边一个小摊,寿生一屁股坐在长条板凳上。
“老板,两碗鸡蛋面”
寿生吃的多,一碗不够吃,两碗正好。
他经常来这家小摊。
他长的太显眼,老板和这里的伙计都认识他。
今天,除了鸡蛋面,桌子上还多了盘小咸菜。
伙计笑着解释:“掌柜的让我给您加的,您一来,我们这小摊人就多,姑娘更多”
寿生简直就是行走的排场。
他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有几个姑娘红着脸窃窃私语。
见寿生吃鸡蛋面,她们也要了几份。
寿生垂下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想着,好烦啊,在哪都被人看着。
他吃完面,离开了这里。
他回到自己的宅子。
宅子很大,天有些黑了。
这么大的宅子一个下人都没有,没有声音,静的吓人。
明明富丽堂皇,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非常压抑。
寿生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摆着地上的小石头。
他回头看一眼,屋里空荡荡。
他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
寿生除了下墓就是杀人。
不下墓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逛累了就回家睡觉。
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