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钥匙对五方世界影响巨大,更是所有研究者梦寐以求之物,许多的基础研究都需要这把钥匙……
外界,当高进一瘸一拐的来到中心医院重症监护病房之后,原本理应消失不见的向天明正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变化,小刘此时也呆愣的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聚精会神,看样子还在仔细回看监控视频。
胸口疼痛难忍靠在墙上的高进不断尝试沟通陀灵,想要去五方世界看看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现在无法使用陀灵架构通道前往那边,陀灵此时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不得已的他走到昏迷中的向天明身前打量。
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捏住向天明的手臂看个不停,一脸惊讶、也有些疑惑,向天明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就当他愣神之际,又一道蓝色光圈发散而出,高进只见病房中的两人头顶都渗出一条细小蓝波垂直上浮,一个是小刘的,一个是嫌疑人的,高进惊讶的望着蓝波,心中还在疑惑时,眼角的余光突然飘到窗外,他看到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蓝波充斥在长庆市的大街小巷……
任凭外界怎么剧变,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就比如……
“乐乐,在这边这么久你就只吃海鱼吗?”正在吃力的劈着柴的向天明问道。
他看着衣着清凉的乐乐拿着一把小刀向密林深处走去,乐乐闻言转头满脸温和的笑着,一张精致的小嘴,显得有点天真,嘴角微微翘起,像个小钩,牵动向天明的心神。
“嗯,就平时海边打打鱼,林子里找些浆果之类的,我一个人吃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冬天怎么办?”高进疑惑道。
“冬天?天明哥,这小岛上可没有冬天哟。”乐乐惊奇的看着向天明,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听乐乐这样一说,他知道这个小岛八成靠近赤道。
向天明杵着斧头看着乐乐消失的身影,眼中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来到这个小岛已经快半月了,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至少他现在活得真切,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想法。
他最近也想明白一些事情,或许是他的思想,或者说他的意识,已经能够进入到蓝波之中,并对蓝波中主角的世界进行奇妙的改造,这感觉就像。
像是在读一本书籍的过程中,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他能在书上涂涂改改,将不好的故事改成自己想要的一样,但结局究竟会不会发生变化,还有待查证,最后他会不会和主角一起在这虚幻的世界中“死去”,也还有待验证。
不过在这之前,向天明已经习惯陪在乐乐身边的日子,她的温柔、体贴、心善,都让向天明有一种能一直在这儿待下去就好了的美好愿想。
但每一次美好的憧憬,都会加重的他心中的忧虑,因为他知道,乐乐在将来的某一天,终究会离开自己。因为,这本来就是乐乐死去之后保留下来的信息。
一想到这儿,向天明感觉手上的斧子沉重了许多,劈不开面前细小的木节。
晚上,吃过水果炖鱼汤之后,两人安静的躺在小木屋中的草垫上,只不过与第一天晚上不同的是,向天明不知从哪晚开始轻轻地抱着乐乐睡觉,右手抚摸着乐乐头上并不柔顺的秀发,闻着她身上自带的清香,心底深处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话。
“乐乐,要不我们在一起吧……”说完这话的向天明心中忽然忐忑,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虽然知道乐乐肯定会同意,但他此时依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乐乐一直没有说话,夜色就像一层薄纱,此时正隔在两人相拥的身前,乐乐有力的手臂夹在向天明的腋下,微微颤抖,让察觉到的向天明心软不已。
二十岁的姑娘,未曾涉世,她就像一朵只在深夜绽放的昙花,将迷途中的向天明吸引到她身边,让向天明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盛开,然后等着她一点一点的消逝,将来的痛苦,将来再说吧,向天明如是想到。
但一种不知从什么地方升起的负罪感突然染上向天明的心头,他不断的问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而不是同情怜悯下的畸形产物。
“你会走吗?天明。”乐乐没有回答向天明的问题,反问道。
“不会,我陪着你,就在这小岛上,从日出到日落,从花开到花谢,从黑发到白头……”向天明感受到乐乐心中的无限寂寞,右手不断地滑动,温情道。
“但我只会做腌鱼和鱼汤……”乐乐将头埋在向天明的胸口,有些不自信的说。
“只要是你做的腌鱼,我能把海里的鱼吃干净。”
乐乐听完抬头,一双明亮大眼睛看着向天明双眼的方向,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阻挡不了灼灼的目光,她忽然梨涡微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天明哥要好好的活下去。”略带轻松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也许是一个人孤独久了,沉积在心底的巨大悲伤一直被她用辛勤所掩盖,此时有了依靠,只期望着另一半的好。
乐乐一直没有问向天明的过往,她并不想问,她觉得向天明是上天带给她的珍贵之人,要珍惜,当下的她已经足够幸福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很开心,很幸福就够了,哪怕是将来向天明真的会离开,那也无所谓,她会像等她的父亲一样,一人、一屋、一辈子。
幸福像是饥饿的她在海边捡到一条被吃剩一半的海鱼;像是曾经害怕的她躲在山洞取暖噼里啪啦的小小篝火;像是布满伤口的小手中捧着的一撮歪瓜裂枣,更像是她在木桶中嬉戏溅起的星星光亮,现在,是一个向天明。
乐乐的幸福,就是这般的简单,简单的她从未有那么害怕失去向天明,哪怕在黑暗中,她也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样子。
向天明在努力克制眼中的泪水不掉落打湿乐乐的头发,他能察觉得到黑暗中坚强又脆弱的视线,而立的他从未有过令人奢求的爱情,但他现在知道,哪怕是天塌了,他在她之上,哪怕地陷了,他在她之下,如此而已。
没有犹豫,向天明将嘴唇紧紧与乐乐贴合在一起,乐乐月牙似的皎洁双眼睛在黑夜中溢出了幸福的光晕。
黑夜之中,弱弱的虫鸣讴歌着生命的意义,向天明两人此刻幸福的睡去,不带一丝疑虑。
第二天一大早,摸着身侧空无一物的草垫,向天明陡然惊醒,他起身环顾四周,空无一物,一种没来由的巨大的不安瞬间浮上心间,宛如末日审判终于来临。
他心急火燎的冲出门去,没人,他狂奔到海滩之上,没人,他又折返进入森林深处,依旧没人……
“乐乐!你在哪里乐乐!乐乐!你别吓我!”向天明咆哮,身上的伤口随着他跌跌撞撞越来越多,但他恍若未觉。
天公不作美,阴晴不定,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向天明的脸上,让他清醒不少,他忽然回忆起乐乐经常去靠近小岛中央的山下采摘水果,强行压下心中焦急积郁的一口气,向天明朝小岛内部冲去。
“乐乐!乐乐!”不断地呼喊让他嗓子沙哑,剧烈的咳嗽让他吐出一口血丝浓痰。
随着一丝阳光偶尔穿透云层,整个树林中的光线忽明忽暗,他眼角余光下的那一抹红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扎眼,又让他生出无限的恐慌。
“乐乐!咳咳咳,乐乐!”
他顺着血迹不断深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暗坑绊倒,门牙竟被崩断两颗,疼的向天明捂着嘴在地上打滚。
“呸呸!”吐掉满嘴的血,他爬起来继续向前,速度较之刚才也越来越快。
“嘶嘶嘶~。”隔着茂密的草丛,向天明听见什么东西吐着杏子,他第一反应便是蛇,随便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左手拿上石头,向天明径直冲了进去。
“天明……天明哥……”弱弱的声线混杂着期许与绝望,不断的重复着呼喊。
向天明听到乐乐的声音的瞬间双眼充血,加上脸嘴之间布满的血迹,看起来犹如从地狱中走出的人形魔鬼。
“乐乐乐乐!”已经语无伦次的向天明冲到一处宽阔的泥沙地上,他和她的目光交融。
一个阴差阳错,向天明邂逅了没有感受过的美好;一段美好时光,向天明体会到浑身沁蜜的滋味;一摊鲜红血迹,提前结束了向天明对将来所有的念想。
两只体长三米多的巨蜥,并没有管向天明这位不速之客,还在撕咬着那副饱经摧残的身体,满地的血迹染红了泥地,染红了青草,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向天明最后的一丝理智。
“啊!啊啊啊啊!”疯魔似的向天明抄起手中的木棍向两只巨蜥冲去。
巨蜥侧过头,嘴上还残留的血液像是在嘲讽来人的不自量力,绝望中的向天明不知从哪儿爆发出的巨大力量,一棍子精准的钉进一只巨蜥的眼中直入脑髓,这只巨蜥当场毙命,僵硬的尸体差点倒在乐乐身上。
没有管手上被木棍划出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向天明狂啸着扑向另一只巨蜥。
同伴的死让剩下的一只巨蜥有些发狂,它抡起尾巴凶猛的扫荡而来,狠狠的劈在向天明的腰间,将不避不让的向天明劈得老远。
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向天明翻身冲刺一个飞跃,骑在来势汹汹的巨蜥背上,双手抱住的一块大石在它头上不断敲击,带动出鲜红的仇恨。
“啊!啊!啊!啊……”双眼血红的向天明机械般的捶打着巨蜥的硕大头颅,脑浆飞溅,直到将手中的石头敲碎。
已经疯了的向天明环抱住还在挣扎的巨蜥,他朝着巨蜥头顶上的大洞,张开嘴就开始撕咬,每一次都带出令人作呕的东西。
“天明哥……天明哥……”微弱的声音让疯魔了的向天明如遭雷击,他扑爬加跟头,快速爬到伤口密布的乐乐面前,眼中的血红消散了一些,下颚不断发抖,泪水止不住的流,血红的脸颊上也被冲刷出一条长长的白印。
“我在这里,乐乐、乐乐!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给你包伤口,我给你包伤口,啊……呜……”向天明不敢去看乐乐,只是撕下身上的衣服,颤抖着、胡乱的裹着还在往外淌血的巨大口子。
“……哥……活下去……加油。”乐乐声如蚊音,进气越来越少,双眼的光泽在等到该等的人之后,逐渐流逝。
“乐乐!别说话,别说话,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你还要等你的爸爸,你还要好好和我生活,我不准你去其他地方,我不准,我不准……”向天明坐在地上轻轻的怀抱乐乐,嘴中念念不止。
“我……爱你,天明……”
虽然乐乐脸上的泥土混杂着鲜血,也没有掩盖住嘴角上扬的那一点点幸福,她此时的幸福,只是为了见向天明最后一面,这一次,她等到了……
“我也爱你,爱你,乐乐,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还要带你去好多好玩的地方,吃好多好吃的,我做饭的手艺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吃,你别走,别走……啊!!”
声嘶力竭的向天明呆呆的坐在地上,两只巨蜥的尸体横躺在一边,浓重的血腥味惊走了附近的动物,天空应景的下起了暴雨,隔得老远也能听见浪潮拍岸的声响,他此时不断抚摸着乐乐的脸颊,仔仔细细的轻轻擦拭滴落在乐乐脸上泪水和雨水。
大雨滂沱,蹉跎了爱情的萌芽……摧残了岛上所有的花……
“呵呵呵……呜呜呜。”向天明时不时地傻笑与哽咽被雨声覆盖,像是不起眼的一朵小小浪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