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番胡搅蛮缠之后，听着洛轻盈差点把门拆了的关门声，向天明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方才他说和王叔住一起的时候，洛轻盈脸色晴转阵雨，就差一道闪电给向天明劈脸上，那架势，让王叔还以为向天明这小子夺了别人的……
“你小子，还是可以的，坚守初心，不枉可可……”王叔点点头。
“好了好了，哪跟哪儿，别往可可身上扯。”向天明一个原地弹射趴在柔软的被窝中，全身舒展。
“哎呀，舒服舒服。”
“天明。”王叔突然说道，从兜里掏出小芯片递给向天明。
“啥玩意儿？”向天明用两个手腕捧起芯片对着一阵观摩。
“这是我的体环，你把它融进你的身子里。”王叔慢条斯理的说道。
“体环？”向天明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东西上有王叔的体味儿，恶心的慌，又满脸嫌弃扔回给王叔。
“……”王叔眼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多少人想要我这体环，就这小子当破烂儿。
“天明啊，你先别嫌弃，我先给你说道说道，你再决定要不要。”王叔将体环的用处和功能给向天明简单讲了讲之后，哪知道向天明直接盖上被子。
“我可不要，埋汰，总感觉这玩意儿是你体内的结石。”
向天明现在连红球中的蓝波都不想用，更何况王叔的体环信息了。
在他看来，这和抹杀王叔没什么两样。
王叔看着向天明不似作假的样子，忽然幻想自己如果有个儿子的话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但肯定没有这小子这么叛逆，天天对他又打又骂。
与他处了这么久的王叔脸色由柔和下来。
“天明，我的路已经走得够远了，但你的路还很长，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至少我的知识、成就还在你那儿，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延续吧，所以，拿着吧……”
王叔说着说着有些伤感，近来的一系列事件，让他这个资深研究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人老了，离合悲欢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向天明将头探出被子，看见将生命放在手上的王叔，沉默不语。
最开始认识王叔的时候还是在高进的记忆中，那时的他像是守财奴葛朗台，一毛不拔铁公鸡。
但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向天明发现王叔骨子里还是一个狂热的研究者，虽然偶尔谄媚、偶尔胆小，偶尔墙头草，但这也正是一个正常人身上的特性。
“王叔，你怨恨高进么？”向天明突然问道。
王叔一呆，随即释然的笑笑。
“以前我恨高世翰，恨他心狠手辣，为了研究可以抛弃孩子和生死战友，又嫉妒他学识渊博，似乎什么问题到他那儿都能迎刃而解。他消失之后，这股怨念不知为何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高进身上，凭什么一个小子阻止我施展才华，于是我干了许多没屁眼儿的事。”
王叔说到这儿自嘲的笑笑，接着道。
“那日在界山上半死不活的时候，看着你将我扔出红柱，好多事也被你给扔出了心外，所以我现在并不怨恨高进，反而还得谢谢他，东塔这么些年的担子其实并没有压在我身上。”
向天明想开口说话，王叔挥挥手打断了他。
“现在我就想弄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人究竟是死是活，所以请你把我的体环拿着，哪天我不行了，请你帮我弄明白。”王叔眼神坚定，全然没有了以往谄媚搞笑的样子。
“您老别搁这儿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说点吉祥的，东西我收下，至于怎么用，那是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向天明起身接过芯片放到胸口之中，并没有融合它。
“看你自己。”王叔见向天明收下芯片，宽慰的笑笑，心中顺畅不少，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当领导者，躲在别人背后也不是什么应该羞耻的事儿，自己做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对了，你怎么不用蓝波将手脚补全？”王叔疑惑道。
“我心里膈应，哎。”向天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要我说吧，蓝波这东西已经是一股能量了，和完整的灵也没太大关系，更不是人，就像你平时吃土里长出的菜、水里养出的鱼，那还不是有可能是被土葬水葬的人养活的，这有什么心理负担。”王叔说的形象。
“那不一样。”向天明自己心里清楚，蓝波中可还有着像乐乐居住的那种世界存在，虽然红球中的很干净。
“这样，你试试将自己的蓝素融成手脚，如果蓝素和蓝波的构成差不多的话，应当是可以的。”王叔搓着下巴思索道。
“卧槽，自己吃自己？”
“猪？谁让你吃了，你自己摸索摸索，我们对症下药，总缺胳膊少腿也不是个事儿。”王叔没好气道，方才的脸上那点慈祥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理论知识缺乏的向天明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弄，他只能像研究自己小摊车上的锅碗瓢盆那样捣鼓。
向天明伸出右手腕处的蓝素，化作一柄匕首，直插胸口，正儿八经的开始掏自己的心窝子，看的王叔头皮发麻，赶紧沏上一杯茶坐在茶几边观察着向天明的变化。
“王叔！王叔！”
当向天明将蓝素伸进体中之后，突然又猛的睁开眼睛，他张嘴惊呼道。
“咋啦？”王叔刚放到嘴边的茶杯差点被惊掉下来。
“体环会不会有很多？”向天明不确定的问道。
“体环像是我们灵的心脏，肯定只有一个啊，怎么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王叔锁眉道。
“那怎么，怎么我身体里这么多体环，大大小小都有。”向天明迟疑道。
“啊？”王叔双眼瞪成铜铃，难以置信。
“怎么办？”向天明蓝素插胸，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呃……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种情况我也搞不明白。”王叔苦笑道，只能掏出本子做做记录。
“好吧……”
再次通过蓝素观察身体的向天明，小心的避过大大小小的环，他惊奇的发现体内各种体环中间都交叉穿着细微的蓝红线条。
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地向天明驱使着蓝素先向缺失的左腿钻去。
‘不对啊，怎么会走这么久？’过了好久，向天明都没到达左腿，这让他纳闷儿，自己的身体应当不会这么大才对。
‘难不成是身体内的距离和外在的形体有差别？还是灵和实体人的情况不一样？’
不死心的向天明飞速的向右腿钻去，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黑洞洞的圆形大口子出现在向天明的眼前。
‘这应该就是缺腿处了。’若有所思的向天明慢悠悠的潜过去，谨慎无比。
‘槽，一堵墙？’蓝素抵在黑色大圆圈处，怎么着也找不到出口，这让他确信此处应当是断腿处了。
于是乎，没啥思路又头铁的向天明铆足了劲儿往出一钻。
原本坐在床上的向天明睁开双眼，看着从胸口进左腿出的蓝素，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将意识附着在蓝素上的向天明又将之抽回至体内，他再次看见了黑色大洞，重复了几次之后，视界终于适应过来。
‘怎么弄呢？’在心中叹了口气的向天明看着大黑洞忽的想起自己煤气罐管道被堵的时候，那时不知死活的自己用小木棍捅了好久才弄通。
想到哪儿干到哪儿，他将蓝素散开形成像是一个马桶拔子的东西抵在大黑洞之上，可劲儿的朝前推，结果蓝素又冲出左腿。
向天明皱着眉，思考着怎么用蓝素来修补左腿，王叔看见向天明又睁开眼睛，不由得说道。
“你要不直接用蓝素接根义肢？”
“我试试。”
外接义肢倒是简单，向天明两三分钟便弄好了，但只见向天明右手连左腿的样子，比残疾人看着还怪异，直接给王叔整麻了，看着向天明眼中的凶狠劲儿，王叔赶紧劝道。
“算了算了，我猜蓝素也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别把它弄断了，蓝素失去了源头，不是消散就是爆炸。”
“哎。”向天明一屁股坐在床上，倒在棉被上闭目养神。
王叔抿了一口茶，突然灵光一闪。
“天明，你还记得尤尼尔和奥诺维奇打架不？”
“知道，怎么了？”向天明没睁眼，有些懒散的说道。
“还记得奥诺维奇当时变大不，那是西塔特有的一种灌灵方式，你的身体构成应当和我们差不多，估计也就更加复杂一些。”王叔说道。
“啊，然后呢？”
“所以呢，虽然你不想用蓝波来弥合缺失的手脚，但你看可不可以通过能量增益的方式让手脚自己长出来。”王叔笑道。
“我去哪儿找增益的能量？”向天明坐起来问道。
“能量增益不一定是要靠外界的蓝波或者其他，你有没有想过通过内部的能量分裂来创造出更多的能量呢，像是植物生长一般，又或是小孩长大成人？”王叔引导道。
“但植物生长也需要能量补充嘛，比如说太阳。”向天明思索道。
“这就需要你自己再找找了，作为源码，我认为你身体能量组成应当不那么简单。”王叔推测道。
“对了，你的红能蓝素来自何方呢，我觉得有必要考虑考虑，如果是你本身，那还好，如果是其他途径，找到能量源才是正途。”王叔补充道。
“我再看看。”向天明听了王叔的话，受到些启发。
向天明再次伸出蓝波，插向身体之中，忽的他想到，自己为什么非要用蓝素去探寻，不能直接对身体情况进行观测吗？
带着疑问，向天明闭上眼开始慢慢感受，就像那日体内生出无数红能蓝素那般。
他也很好奇，蓝素在他历次战斗之中，断过很多次，虽说经由一些蓝波将缺失的一部分补充了回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蓝素很大程度上是自愈的，就像伤口成疤，自我增生。
是了，自我增生靠的是身体之中的能量，那能量体更应当如此。
随着向天明思考的深入，他没在靠蓝素做媒介，而是将整个自己视作一种意质。
有时候，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表象居多，但意质的波动接触到的东西，来得更加实在，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之下，向天明这一次再次看到了身体内大大小小的体环。
体环中间红蓝交错起来形成的“结”，是那样的显眼，也是他刚才未曾见到的东西。
向天明并不知道此时他的周身表面开始形成一种特殊的波动，像“场”又不是“场”，带动着旁边的空间扭曲起来，一种意志在慢慢突现。这意质波的特殊波动。
这种异动被王叔看在眼中，激动异常，这是他第一次观测到“场”，“场”的运动让王叔痴迷，手上飞快的记录着。
随着向天明的意质波逐步接近“结”，并逐渐与结的波动吻合重叠，他惊奇的发现原来“结”是有颜色的，像是紫色，更是一种莫名的红色。
这种紫色不用意质波去勘测，根本发现不了，因为他发现紫色的“结”四周又一根根极其细致的紫线连接着一个个环，体环中似有能量，不断的向“结”输出，而后导入红能蓝素之中。
‘找到了！’向天明心中大喜过望，自己的红能蓝素的能量源好像在体环之中，虽然他觉得自己的体环与王叔说的不像，但这并不影响他进行下一步探索。
于是乎，向天明开始用刚掌握的意质波“挑逗”面前的环，专业一点也可以说他在仔细感受环每次释放能量时运动的微小节奏。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都感觉自己的意质波有些疲软之际，一种奇妙的规律被他发现，向天明赶紧将自己的意质波套在体环上，不断加大体环的运动频率，像是在给濒死的心脏作震动。
向天明明显察觉到这枚体环向外输送的能量开始变大，而像是中转站存在的之色“结”也开始变大，大到他“肉眼可见”，不用意质波的感触也能“看到”。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此时极其耐心的向天明开始像点蜡烛一样，点燃身体中的紫色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