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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玛西亚和西弗勒斯原本打算在图书室里消磨时光——他们的作业早早就写完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可能地多看书。

多看这些提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书。

西弗勒斯看玛西亚奋笔疾书、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开始打量她手边的书。

《摄魂取念的原理与实践》、《思维魔法奥秘》、《冥想与冥想盆》……她又在研究记忆?

正在她手边摊开的是一本拉丁语词典,小女巫指间的羽毛笔挥得飞快,另一只手按着词典,没空把垂到眼前的卷发给拨上去。

还没等西弗勒斯发表什么议论,图书室厚重的大门就被人敲了敲。

两人抬头望去,许久没见的卢修斯.马尔福和仍旧披着黑斗篷的伏地魔走了进来。

伏地魔见到他们两个,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影:“这真是再好不过,两位小朋友都在这里。”

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西弗勒斯有些警惕地绷直了脊背。

玛西亚合上手里的书,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卢修斯冲她点了点头。紧接着,伏地魔就命令道:“卢修斯,带我们的学弟看看新的魔药材料吧。”

他猩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玛西亚——准确的说,是看向她右眼的伤痕:“我和学妹有话要聊。”

这是又要把他们两个分开。

西弗勒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哪怕他知道玛西亚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

玛西亚也像从前那样让他放心地走,他才转身离去,雕花实木的大门缓缓合拢。

图书室里重新安静下来。伏地魔坐在原本西弗勒斯坐的那把椅子上,颇为舒适地靠在了靠背和扶手里:“今天比预计的时间要晚——让我们开门见山吧。”

他抬起手,没有任何咒语和魔杖,一盏精致的烛台飘浮起来,被魔力牵引着落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玛西亚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不过她很快失望地发现,无杖无声魔法并不能通过观察就明了其中奥秘。

伏地魔看这一手吸引了小女巫十成十的注意力,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他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图书室里通明的灯火同时熄灭,只有银质的烛台和女巫银灰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倒映着微弱的光。

伏地魔向她抬手致意:“神秘的玛西亚,为我点亮你的火焰吧。”

他紧紧盯着那只在黑暗里仍旧熠熠闪烁着的灰眼睛,如同盯紧人鱼长长尾巴上一片与众不同的鳞片。

在伏地魔魔法的视域里,玛西亚的内心一片宁静。

难道她对自己的火焰如此自信?还是说,她笃定自己——当世最伟大的黑巫师看不破其中的秘密?

伏地魔心中闪过无数怀疑和揣度,直到黑白色的火焰骤然亮起,闪烁在女巫的掌中。

那朵小小的火焰被玛西亚放在了眼前的蜡烛上。

他们沉默地注视着这朵跳跃的火焰,直到它像老去的人类一样佝偻了身形,直到烛泪如砖石一样堆砌在银制的展翅骏鹰上。

直到火焰湮灭成一阵虚无缥缈的烟雾。

伏地魔决定揭开一切伪装和故弄玄虚,他问道:“死亡的本质是什么?”

玛西亚看着他暗流涌动的红色眼睛,再一次按下心底浮现出的声音——看来在掩饰心绪这方面,她还是有些天赋的。

思维的火花悄然传递,她回答道:“命运。”

这绝不是慷慨的老板想听到的答案,他本就扭曲的灵魂更扭曲了。

玛西亚收回自己虚落在半空的目光,话锋一转:“……或者说,生命。”

伏地魔坐直了身体:“死亡的本质是生命?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深奥的哲学命题。”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玛西亚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觉得对于涉及本质的东西而言,任何语言都是多余而累赘的。

玛西亚耸了耸肩:“你死一次就知道了。”

伏地魔:……?

没人知道伏地魔跟玛西亚谈了什么。房间里的一切被低垂的夜幕所笼罩,烛光亮起又熄灭,一切悄无声息。

西弗勒斯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珍贵的独角兽角和古老的魔药手稿被随意丢在地上。

坩埚里的水几乎要空了,发出无能为力的滋滋响声。

直到一根毛茸茸的条状物抽在他的腿上,西弗勒斯才猛然惊醒:“布莱克!”

黑猫懒懒地趴在书堆上,收回自己用来提醒人类的尾巴。

西弗勒斯这才发现坩埚的不对劲。一阵手忙脚乱的拯救后,这些器材总算回归了正常。

不过——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趴在书桌书堆上打哈欠的黑猫布莱克,又看了看自己刚刚席地而坐的地方。

猫能把尾巴伸那么长吗?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西弗勒斯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玛西亚?”

小女巫的黑色卷发有些凌乱了,显得她的头都好像膨胀起来。她正抬起手揉着右眼,一溜烟地钻进了房间,还没忘记顺手把门关上:“终于结束了。”

西弗勒斯连忙去端早已准备好的茶水,一摸到瓷杯,他才发现这些水早就凉透了。

“没关系。”玛西亚摆摆手,接过杯子直接灌了下去。

“伏——我是说,他说了什么?”西弗勒斯急切地问道。

玛西亚终于放下了揉着眼睛的手,轻描淡写地说:“他想知道黑焰是什么,还想知道我是谁。”

西弗勒斯愣了一会儿,几乎被这个消息惊得跳了起来:“你——”

“我当然没有告诉他,我自己都没搞明白呢。”玛西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过,他还是告诉我们一点有用的消息——还记得从永恒之城出来之后,那个巧合得有些诡异的房间吗?”

西弗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我印象深刻。”

或许还有他至今没找到有用线索的缘故。

玛西亚接着说道:“那是霍格沃茨无数密室中的一个。人们一般叫它——”

“有求必应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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