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高高扬起眉毛,那表情似乎在说:那又怎么样?
他似乎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校园纠纷”,他都有应付的余力。
玛西亚拍了拍艾琳娜的肩膀:“谢谢你,艾琳娜。你也得注意。”
艾琳娜看她如临大敌的小脸蛋,忽然笑了出来:“也没那么严峻,别这么担心——可能只是一些闲言碎语。”
她此刻心中仍然抱着一点幻想:说到底,校园外的风波究竟能影响校园内的学生多少呢?
准确地说,艾琳娜的预估并没有出错。
一些格兰芬多果然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排挤和针对(他们似乎总有一些灼热的正义感和责任心——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包括且不限于冷嘲热讽与蓄意挑衅。
赫奇帕奇们似乎并不想破坏校园里原本的友好气氛,而拉文克劳——只要不耽误他们的求索,这群人似乎没什么所谓。
斯莱特林们的团结的确最大程度上避开了这些零零散散的风险,可这也让某些冲突的范围更加扩大。
随着报纸上报道的冲突一次比一次激烈,学校里也逐渐划分出旗帜鲜明的阵营。
莉莉仍然像从前一样对待他们,但玛丽.麦克唐纳再也没有同斯莱特林的姑娘们坐在一起闲谈过。
这并不难理解——她的父亲早在某些大人的明争暗斗中离世,而与她相熟的斯莱特林女生们又几乎都出身纯血家族。
至于斯莱特林里的其它血统(这指向的有些过于明显),玛西亚和西弗勒斯两人早已被伏地魔率先校招,这在其它同院巫师眼中早已是个公开的秘密。
但对于其它人来说,这几乎成了一个谜。
莉莉一向对他们抱着信心,她发自内心地相信一同从蜘蛛尾巷里走出来的小伙伴们不会走上那一条以血统划分贵贱的道路。
至于其它人……
隔了许久,卢平终于按捺不住,再一次用挤眉弄眼的暗号暗示他们:自己有话要说。
西弗勒斯为自己能分辨出他的表情含义而有些恼火。
在约定好的时间,卢平准时出现在了守林员的小屋后面。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频频向四周张望。
想起最近格外嚣张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雷古勒斯甚至最近都躲着他们走),西弗勒斯的语气不免带上了一些嘲弄:“莱姆斯.卢平先生,偷偷与斯莱特林见面——你就不怕你的好兄弟们把你也当成敌人?”
卢平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别这么说,西弗勒斯。你们不是敌人。”
绿边长袍的男巫冷哼了一声:“他们未必这么想。”
卢平叹了一口气:“你们——我能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吗?”
他的指向再明显不过。
玛西亚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动作,忽然有些想笑。
“没什么好想的。”她平静地说,“玛希亚斯肯定和你讲过,在传说时代的战争里,死得最快的往往是立场站在中间的人。”
“玛希亚斯?他都好久没出现了。”卢平看起来有些低落,“玛利喀斯也是。”
“……总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选边站就势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玛西亚被他噎了一下,“而我们支付不起。”
“……我明白了。”卢平深吸一口气,“可我……你们知道的,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就是……咬了我的那个人。”
玛西亚微微扬起眉毛,随后又恢复了沉静如水的面庞。
“我们不会阻拦你,莱姆斯。复仇是完全正义的举措。”
“何况,你的处境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她认真分析道,“还有许多后天的狼人受困于不由自主的疯狂。”
在莱姆斯渐渐明亮的褐色眼睛里,她的声音仿佛是一支轻盈的羽毛笔,载着洋洋洒洒的构想到未来去。
“……何况,禁林里也有避世不出的狼人部落。实在不行,你就进去当野人吧。”
卢平飞扬的构想忽然坠机。
他干笑起来:“哈哈,这个就算了吧。”
抓紧时间送走了神思不属的卢平,玛西亚看了看和煦的天色,干脆往后坐在了柔软的草坪与树荫下:“说不定,他还真能做出一番成绩呢。”
“他?”西弗勒斯嗤笑一声,坐在了女巫的旁边:“说不定,他真去禁林里当野人了。”
玛西亚支起双膝,双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那也不错,禁林里有很多珍贵的魔药材料,到时候还得拜托他……”
看西弗勒斯的表情,他或许不想拜托这位同学。
两个人躲在身后自然的荫蔽之下,离城堡里那些无缘无故的纠纷远远的。
但——人总得走回现实中去。
“……这个假期,你想怎么安排?”西弗勒斯问道。
玛西亚撑着下巴,视线落在树梢上蹦跳的绝音鸟上:“恐怕不能去对角巷了,我们得去等八月的星星。”
“卢修斯学长也没有信寄来,想必是那一位大人物顾不上开补习班了。”
西弗勒斯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我明白。可是……我们住在哪呢?”
玛西亚用一种天经地义的眼神看过来:“当然是伦敦。”
“不过,查令十字街19号还有好几个房间没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他睡地板上?
女巫陷入自己的思绪,看起来有些纠结:“其实还有一件事。指头所说的‘隐秘又显赫的谷地’到底是哪里呢?我还想去那里看看情况。”
谷地。这个词似乎最近在哪里听到过……
是在报纸上,还是在一次闲谈中……?
西弗勒斯灵光一现:“戈德里克山谷。”
“什么?”
他迅速为这个忽如其来的论点找到证据,讲述逐渐自信:“戈德里克山谷——最着名的巫师聚居区之一。据说,邓布利多校长的故乡正是在这里。”
玛西亚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巴希达.巴沙特,那位热心的历史学家,她的通信地址也是在那里。”
她从草坪上站起来,拍了拍长袍下摆沾上的草叶:“不如再给她写一封信,就谈谈……传说时代的历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