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朝着那人指向,望到天边确有一小黑点,若不仔细辨别,还真发现不了。
黑点在众人瞩目下逐渐变大,慢慢化开,成了一个御剑而行的仙人。
“哇——,这便是传说中的仙人,真如梦幻一般。”
“我以后真的亦能如此飞天遁地乎?真真不可思议。”
“大丈夫当如是也——”
......
上一次目睹过泰山宗招收弟子的父辈还好些,可没“见过世面”的娃童们却已炸开了锅。
一时间,泰山碑沸沸扬扬,闹闹腾腾,如开水滚滚而开一般。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仙人模样逐渐清晰,那是一个身着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星眉剑目、眼露精光,浑身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感觉,此刻他明显正俯视着下方人群,无悲无喜,偏偏却又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肃静——”
仙人人儿未到,洪亮之声却已传入众人耳中,
本来还沸腾不已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仙人这才念念有词,喊了一声“收”。
而后,众人便见飞剑自行飞起,绕了一圈,插回了仙人背后的剑鞘里。
仙人则顺势一降,落在了泰山碑上,盘坐其上,引起了不少孩子的惊呼。
“诸位想必便是来此参与泰山宗弟子选拔的人儿与亲属了,吾亦不浪费各位时间,现在便进行挑选,凡是被挑中者,皆能被吾带回泰山宗,成本宗弟子,教习其飞天遁地、喷火吐雾之各类大能手段,至于尔等能在修仙一途上走得多远,便全凭各自修仙资质优劣了。”
仙人不见开口,声音却如雷贯耳,直入人心。
众人再次被仙人手段所震撼。
“嗯嗯嗯——”
众人点头如捣蒜,有如嗑了佳人夜夜叫一般,全无之前熬了一晚、夜不闭目的疲惫。
仙人见状,将手一翻,一面土黄色罗盘便出现在仙人手上。
此面土黄色罗盘明显跟一般罗盘不一样。
其中央阵眼处竟是长了一棵翠绿欲滴的“小柳树”。
此“小柳树”有着大柳树的身姿,却偏偏仅有成人食指般长短。
“小柳树”上的枝桠更是细如发丝,且那斑驳众多的枝桠一出现在众人视野,便开始无风自动地飘舞起来,只是很多枝桠仅仅飘了一下,便又垂落如初,似是风停了一般,仅有三条发丝般的枝桠诡异地停留在空中。
众人看着那仿似冻结在空中的三根“发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仙人则点了点头,用拂尘指了指王小虎、孙二猴和虎妞三人,而后仙音传入众人脑海中。
“吾所指三人便是显灵庚判定有修仙资质之人,亦是此次被挑中之人。”
“哗——,这虎妞名不符实,就一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这都被挑中了。”
“仙缘,仙缘,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
一时间,众人纷纷望向王小虎、孙二猴和虎妞三人,脸上难掩艳羡之情。
“肃静!除却点中三人外,其余人等速速离去。”
娃童们本来落选,心中便满是失落与悲伤,如此还被仙人慌不迭地驱赶,仿佛自己就如那夏天烦人的蚊子一般,不少孩童瞬间便红了眼,甚至有些还哭了出来,只是他们却不敢逆了仙人,哪怕心中一万个不舍,还是依依离去......
“仙人,那显灵庚还有一枝未落——”
叶玉指着一条似落未落,微微悬空的枝条,心儿“噗通噗通”地狂跳。
其余众人闻言,亦纷纷止步,转而望去,脸上浮现一丝希冀。
“此枝条与你相连,你不愿放弃亦是正常,可惜你应发现其与其他三根枝条大为不同。”
“是啊,其他三根枝条漂浮得很明显,这条如若不仔细察看,根本儿发现不了。”
“为何会如此,是否仙缘不足?”
“定是如此,仙人明察秋毫,若是真够仙缘,早在先前便被点到,哪能等到如今。”
......
“肃静——”
仙人一语,泰山碑处立马鸦雀无声。
“显灵庚上,要么高悬,是为灵性,要么掉落,是为非灵,此等情形却是人为所致,乃为残灵,先前汝应是拥有灵性,可惜却被邪恶之人通过手段夺走,仅仅剩下一丝残余罢了,仙缘算是断了,还且放下,速速跟随众人离去......”
众人见状,终是纷纷离去。
谁又喜欢自己跟那惹人厌的苍蝇一样,一直被人赶。
不多时,本来拥挤不已的泰山碑便剩下寥寥数人。
“倒夜香的,人贵自知,就你们这死了人人称好的命,还兀自痴心妄想,速速离去!”
说此话的乃是来福酒楼的王掌柜。
除了王掌柜,吉利布铺的吕掌柜以及崔氏米行的崔当家也并未听话离去。
他们身后站着的则是他们的子孙,个个肥头大耳,却是吃养不错的模样。
可惜叶玉闻言,并不做理会。
王掌柜脸上震怒,本欲前去扫打叶玉耳光,只是很快想起了仙人,望了望,见仙人脸有不悦,方才赶紧忍住,转而逆势上前,极其谨慎地将不知什么东西塞给了仙人:“仙人,鄙人听闻久前有人献宝获功,得以福荫子孙,破格录取,故而冒昧仿效,还望仙人莫要动怒。”
这王掌柜亦不知给了何等宝物,仙人竟是并未拒收。
吕掌柜和崔当家见状,惊喜万分,赶紧效仿,将苦收之宝献上。
出乎意料,仙人竟是来者不拒,通通收下。
“礼,本仙人皆已收下,尔等速速离去。”
王掌柜三人闻言,脸有尴尬,不过终究是村里的上位者,很快有人反映过来。
“好好好!那吾等这便离去,娃儿们便有劳仙人照料了。”
“哼——,可笑!尔等当我泰山宗为何地?竟痴心妄想将此等腌臜货色送与进去!”
王掌柜三人脸色黑沉,却不敢发作。
可怜他们身后的孩童,本来还一脸激动,如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击得呆若木鸡,体无完肤,有两个娃儿眼眶登时便红了,一个女娃甚至流下了不甘与屈辱的眼泪。
那个很美很美的梦无声无息中便崩塌瓦解,彻底粉碎,就如他们的心儿一般。
“那——”
王掌柜三人望着仙人的衣袖,那里有他收下的宝物,意思不言而喻。
“还不速速滚离,信不信本仙人将尔等通通炼成剑奴——”
仙人之怒,摧心破胆。
王掌柜几人哪还敢留恋他们送出去的宝物,拉着身后娃童们狼狈而逃,火速离开了。
唯有叶玉还依旧杵在原处。
“仙人,不知若是小子心甘情愿被仙人炼成剑奴,可能增加分毫剑奴之威?”
听到叶玉的提问,仙人本来震怒而起的杀意在一愣之后,瞬间烟消云散,旋即眼中迸发出一丝精光与火热,语气微微颤抖地说道:“此事,本仙人倒是未曾试过,不过按理而言,定是有所增幅,却是不知多少,‘臭’小子——,汝当真愿意给本仙人炼成剑奴?”
“有一条件!”
仙人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你可知剑奴意味着什么?”
“不知,无非一死罢了。”
仙人眼眉挑起,望着叶玉略显稚嫩的脸庞与映现而出的坚毅,满是兴趣。
“无需一死,仅是抹去意识,制成类似于傀儡的活死人,听命于我。”
叶玉望着笑眯眯述说的仙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这仙人跟他印象中的仙人出入很大,只是——
他必须一试:“只要你能救活我母亲,我愿意做剑奴!”
语气坚定不移、一往无前、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