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姜慕烟的嘴被堵着,只能发出无助的叫声。
陈家树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对她的柔软,并没有一丝同情。
他的心里,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姜慕烟,你知道吗,十八年前我的父母和三个姐姐,也曾经这样哀求过姜廷山……”
玛莎拉蒂后座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姜慕烟,挣扎得越发激烈起来。
陈家树眼中的疯狂之意越发浓烈:
“当年参与的几个人,李金泉,敖成刚,高勇,侯向山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原来坏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面目是如此的丑陋……
那几个人,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他们……”
说到这里,陈家树神经质的咯咯笑了起来:
“当年在东山顶的玉兰关,我父母也曾经像他们一样,哭着求这些人放过我们姐弟……”
姜慕烟喉咙里的呜呜声,更加大了起来。
陈家树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你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不不不,姜廷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无辜。
为了去伯克利分校跟你成为同学,我吃了多少苦……”
陈家树似乎想将心中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
被绑住的姜慕烟,成了他最好的听众。
“……原本我想着,冤有头债有主,姜廷山做下的孽,应该由那个老家伙自己来承担。
也许他这些年缺德事做多了,变得更加怕死,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所以,只能委屈你姜大小姐,来替他赎罪……”
陈家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枚白纸元宝,放到姜慕烟身边的车座上。
“不用怕,我下手会很温柔,李金泉,敖成刚,侯向山他们都可以作证……”
荒林寂寂,陈家树的声音里,带起了几分阴森森的鬼气。
他俯下身子,嘴巴贴在姜慕烟耳边,低声道:
“姜大小姐,不用为我担心,那两个拿了钱的傻子,就是绝好的替罪羔羊……”
姜慕烟掩盖在散乱黑发下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杀人之后让那两个混混来背锅。
陈家树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没等直起身子,被捆住的姜慕烟用力一个头锤,撞在他的脸上。
陈家树眼前金星乱冒,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呵呵……没想到姜大小姐还会这一招,不过没用,你的下场已经注定……”
陈家树抹了一把鼻子里滴下来的血迹,英俊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姜慕烟挣扎着,从车座上坐起来,呸的一声将堵住嘴的毛巾吐掉:
“陈家树,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姜慕烟?”
“什么意思?”
正要扑过来的陈家树,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闪烁着朝四下打量。
“姜慕烟”用力扩展了一下手臂,身上原本看起来绑得结结实实的麻绳,瞬间脱落在地。
“你猜呢!”
陈家树二话不说,脚下一个急冲,朝自己的保时捷冲了过去。
只要上了车,或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他已经察觉到,面前穿着姜慕烟衣服的女子,根本不是她本人。
难怪那一记头锤顶人,用的如此干净利落。
女子撩开遮住脸颊的长发,英气勃勃的俏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你觉得,自己还能逃掉?”
陈家树扑到保时捷面前,惊愕的发现,刚刚还打开的车门,如今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那个抱着钱袋子,一脸猪哥像的混混,也不见了踪影。
保时捷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年轻人。
“嗨,陈哥,咱们又见面了!”
张恪摇头叹息着:
“我劝过你,不要让老村长白白牺牲……”
陈家树满脸不可思议:
“张恪,是你?”
张恪耸了耸肩膀:
“我也不希望是我,咱们毕竟朋友一场,我也不想亲手抓你……”
陈家树慢慢退后几步,目光不停的闪烁。
张恪叹了口气:
“陈哥,到了现在,你觉得自己还能逃掉?”
四周的荒草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了一圈身穿制服的人影儿。
陈家树绝望的停下脚步。
身后,假扮姜慕烟的顾南霜,与张恪形成了前后夹攻之势。
若不是忌惮他手中的匕首,说不定早就扑上来了。
到了现在,陈家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张恪,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能确定,是我找人绑了姜慕烟?”
张恪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直到陈哥你出现,我才能确定!”
这个理由很绕嘴,即使是陈家树这样的聪明人,也需要想一下,才会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我让人把姜慕烟带到这里,是准备亲自动手?”
张恪叹了口气:
“陈哥,我要是说纯属瞎猫碰死耗子,你会不会信?”
陈家树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靠瞎猜的。
对面的顾南霜翻了个白眼。
她心里清楚,张恪并没说实话。
从人皮风筝案开始,陈家树表现出来的性格,就是极度自负。
这从他屡次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白纸元宝的线索来挑衅警方,就能猜得出来。
这种人,一定不会停下复仇的脚步。
即使老村长用自己的命,为他争取了一个收手的机会,陈家树依旧不会停止报复。
在他心里,自己所做的一切,警方根本找不到证据。
张恪正是利用了对方这种心理,让他自投罗网,主动露出马脚。
“陈哥,其实我也挺好奇的,程家灭门的案卷上说,程长风夫妻和四个孩子都死了,尸体还被野兽咬得四分五裂,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家树目光中透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想知道?”
不等张恪回答,他回过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入了自己胸口:
“很可惜……这个答案……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陈家树的嘴里,有鲜血开始涌出。
顾南霜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叫救护车,不能让他这么死掉!”
陈家树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大哥……说好的事,我做不到了……接下来姜廷山这些人,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