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到燕昱霖办公室的时候,同时停住了脚步,彼此对视,表情一变,没办法,在老师和医生面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会下意识放低姿态。
他们俩在高中的时候,在对待老师的态度上,商澜永远是一个正常好学生该有的样子,高岩则不,属于在学生眼中,老师眼中的另类。
曾经在态度上没有看齐的他们,此刻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一致,都是一脸有求于人的谦卑……微笑。
两个人站在燕昱霖的办公室门前,商澜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下意识的退到了高岩的身后。
高岩扭头瞥眼他,又不是燕琉柏,怂个什么劲,然后再次摆正脸上自认为最适合的表情。
其实高岩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在燕琉柏面前之所以狗腿,那是因为他哥和燕琉柏的关系好,燕琉柏在生意上没少照顾他们老高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态度再怎么也是应该的。
高岩脸上挂着自认为最合适的表情,抬手叩门。
一声“请进”,如如天籁之音,随着高岩叩门的手落下从屋内传来。
高岩和商澜心中都是同时一震,他们俩不但是颜狗,还是声控。
高岩推门往里进,迈进去的腿还没落地就全身僵了下,等落地就站在那不动了。
商澜站在他的身后,见他不动,于是错开他瞧向了屋内,只一眼,商澜就恨不能来个原地消失。
屋内,燕昱霖坐在办公桌后,一身休闲打扮,容貌和燕琉柏一样,俊美不凡。
三十一岁的年龄,仿佛是刚刚好,成熟稳重,职业的关系,独特的气质只是坐在那就很有范。
燕琉柏坐在他的对面,同样的俊美不凡,气质却截然不同,也和往日不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疏离,只是这疏离对的不是燕昱霖和高岩,而是某人。
燕昱霖面带微笑看着站在那没动的高岩,眼神里带着丝丝打量。
燕琉柏的目光淡淡,像是不认识似的在商澜身上溜了圈,最后也是看着高岩,也是带着丝丝打量,但这打量里又带着些许嫌弃。
这什么眼神?
高岩被他们俩看得心中发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在了那。
他们几个从通平往回走的路上,高岩就联系了他爸,把刘文远的情况说了,并且着重的介绍了老刘头,为了博得他爸的同情。
儿子难得开口,老刘头父子的情况也着实可怜,谁还没有个恻隐之心?
高岩他爸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燕昱霖,把刘文远的情况转述,家里的情况更是添油加醋。
姜还得是老的辣,自己儿子那臭名声,领证的对象又是秦熠,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那不得可劲的宣传宣传。
燕家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燕昱霖选择从医,当医生多累啊!燕昱霖能坚持到现在,抛去个人成就不谈,追求不谈,一定有着一颗最为纯粹坚韧的心。
某些神圣职业,如果想做到坚守本心,不是单有一颗纯粹坚韧的心就能持之以恒,还需要有强大的经济基础,而这个强大的经济基础不是来自别人,是自身。
其实像燕昱霖这种人,也就高岩看不透,就算不通过他,不通过他爸,仅仅是刘文远的情况,燕昱霖都不会拒绝。
在燕昱霖的心里,重要的从来只有病人,不是什么人情,在他这,不需要。
燕昱霖从医,燕琉柏从商,在燕家一众小辈中,要说哪两个的关系最好,那必定是他们俩。
别看两个人相差好几岁,职业不相同,但他们能聊得一块,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两个人的观点都出奇的一致。
燕琉柏上午从国外回来,燕昱霖明天要飞国外,两个人就约在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高岩他爸打电话过来,燕琉柏就在边上坐着,正在给燕昱霖说秦熠领证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刘文远的事。
为什么要跟着过来?
还真的是因为高岩,谁让有高岩的地方就有商澜呢!
虽说燕琉柏已心生退意,但这退意的对象是谁?
因何而生?
这和商澜为什么要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被燕氏兄弟这样的看着,高岩心中发毛尬了的同时,脑子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他手机上的黑名单,难道是……?
不会吧!燕琉柏要是真敢对他进行打击……报复,他回去就找秦熠飞国外离婚去。
“进来吧!站在那做什么。”燕昱霖眼神往回收了收,其实他见过高岩很多次,但都是点头之交。秦熠和高岩领证,他是挺震惊的,震惊的不是秦熠结婚了,震惊的是结婚的对象是高岩。
高岩在京都虽然不混圈,但也是声名在外,再换句话说就是臭名远扬。
燕昱霖终于开口,高岩扯着嘴角挤了抹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然后往里挪了挪,然后看向燕琉柏,然后……狗腿再现,张嘴就来了声:“哥?”
商澜在看到燕琉柏时没能原地消失,心神恍惚了下,感受到燕琉柏针对他的疏离,随即便恢复平静,当然,这平静之中带着些许尴尬。
见高岩狗腿行为再现,心里无语,退群时的豪言壮语呢?
来时那王八蛋三个字说的是谁?
燕琉柏看着高岩脸上的假笑,虽觉碍眼还是淡淡的“嗯”了声,以示收到。
“你不是在国外吗?哥,你啥时候回来的?”语气之亲切,好像燕琉柏才是他亲哥。
燕琉柏:“很意外?”
“没,没意外,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高岩说着回头瞅了眼商澜,见他还杵在那,过去一把把他拽到面前,本意是往燕琉柏面前推,可能想到了来这的目地,手腕一转把他推到了燕昱霖面前,“燕医生,不,燕哥,生病的是他好友,嗯,也是我的好友。”
商澜虽说已恢复平静,但被高岩这么一弄,又不平静了,来之前他还在想,就算燕琉柏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又能如何?
如何不如何,就他现在的站的位置,除了脸对着燕昱霖外,人其实就在燕琉柏的面前,距离这么近,那就真是有点如何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手和脚好像放得位置都有点不对了,除了呼吸还能正常运转,来这里的目地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