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笑着跑了过去,跑到车前错身,他直接站在了副驾驶门前,他以为是燕琉柏,他要上车一起回家。
站在副驾驶门前的商澜,脸上带笑抬起手就要拉开车门上车,手在快碰到车门时他突然发现不对。
这不是燕琉柏的车,燕琉柏今天开的那辆是黑色,这辆是银灰。
商澜脸上的笑没了,直接变成了尴尬,抬起的手也收了回去,不好意思这四个字也准备好了,就等车主落下车窗……
然而,车窗是落下了,舌尖挑起的四个字却被他强行收回了,看着副驾驶坐着的那位,他愣了,愣到明明瞧清了开车的那位是高岩,也像不认识似的直接给忽略了。
“澜澜。”坐在副驾驶的那位,秦南的养父看着他,带着些许难堪声音沙哑喊了声。
“叔,你,你……”
你怎么来了,后面的这几个字就在商澜的嘴里挂着,但他没有往外说,也说不出口,不合适。
这是秦南的养父,和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怎么来了不如换成你为什么要来更为合适。
“就在这说,还是找个地方……”高岩绷着一张脸看着商澜,眼里有无奈有歉意也有烦躁。
闻言,商澜才看向他,深深的看了眼他,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商澜都没用过这种眼神,“去家里说吧!”
然后动了下腿,拉开了后车门,还没上车,又是一声:“澜澜”
“婶”商澜这次倒是没有发愣,而且一点也不意外,喊了声直接上了车。
等商澜坐好,高岩开着车缓缓的向前驶去,同时,透过后视镜瞄了眼商澜。
车内没有开灯,商澜脸上的表情根本就瞧不清楚,不过,这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谁带秦南的父母来都行,就他带着来……
四个人坐在车里,彼此都认识,而且以前的关系,商澜以前和秦南的养父母处的非常不错,但此刻他们却无一人开口。
车内的气氛压抑的,高岩有点喘不过气,就把车窗往下落了落。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冤,也是活该。
燕琉柏都告诉秦熠了,秦熠跑前也告诉了他,结果……
那不脚腕伤了好几天不能动车,今天感觉行了能动了,半路扔了林越和燕琉柏邀完功,就开车去浪了,浪着浪着就把秦熠的交待给忘了,浪回去了。
浪到家门口下了车才想来,本来准备赶紧走的,结果想起来燕琉柏交待的,让他把秦南谋杀生父的视频发给商澜。
视频发给了商澜,又因为贪功就站在那左右开弓的聊了会,然后就把秦南的养父母给聊到了眼前。
秦南的养父母他也认识,上学那会他和秦南的关系其实也是很好的,和商澜一起去人家家混过好几顿饭。
所以,没等秦南的养父母开口,他就直接把秦南谋杀生父的视频给亮了出来。
结果就是,两位老人看过之后什么也没说,秦南的养父作为男人双膝硬也没有那么糊涂,但秦南的养母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了。
出门在外最怕遇见的就是不讲理的老人和小孩,尤其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压根就不想讲理的。
高岩什么话都说了,没用,抱着他的腿一个劲的哭就是不撒手,因为这两位来前林越什么话也说了,不达目地不会罢休的。
最后,秦南的养父提出要见商澜,当然,这肯定是林越教的。
高岩没办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他有请示的,他请示了燕琉柏,没想到他燕哥会同意。
高岩开着车在院门口停下,扭头问商澜要不要开进去?
商澜说别了,停这就行。
四个人前后下了车,秦南的养父母抬头看了眼(澜园)两个字,又望了眼院内,然后看向商澜。
“走吧!”商澜在前边带路,不过走得不快,但绝对不是因为心疼高岩那还没有完全好了的脚腕。
人,再好的脾气心在善,活着也是为了一口气。
就像他当初和秦南好的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等要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连亲戚朋友也是如此。
这两位是秦南的养父母又不是他的,他和秦南好的时候这两位对他比对秦南还要好,可不好了,除了给他那几万块钱和几句抱歉的话,好像也没为他做过什么。
况且,那几万块钱他也没要,因为不能要,当初要不是秦南的养父生病他也不会选择退学,就算他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是自愿……
人都是自私的,想拿这区区的几万钱作为弥补,他不接受,也不需要。
另外,明明知道是秦南对不起他,怎么不去找秦南,而是拿着几万块钱来找他……
那么现在呢!既然敢来找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就这都敢来……
商澜一边往里走,心里一边生气的想,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看看吧!
看看他现在的生活。
同时,他特别的难过,他和秦南在一起的最后的那两年,他明明活得都像一个行尸走肉,怎么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关心他,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问问他过得怎么样……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伤害过别人,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秦南呢!什么坏事都干了,连人都敢杀,就这,还能为了他……
四个人都走得很慢,商澜是故意走得很慢,高岩是因为担心他,又加上人是他带来的,再加上腿不好,想想接下来要发生的就头疼。
而秦南的养父母,他们却是真的如商澜想的那样,边走边打量,大概在心里做着某种不敢置信的比较吧!
进去,商澜示意他们不用换鞋,让他们先坐,然后自己换了鞋走过去,没有坐,直接站在秦南养父母的面前,看着他们说:“叔,婶,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秦南,是林越他让你们来的吧!”
秦南的养父母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商澜也不用他们说,“那你们两个人知道吗,秦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和林越搞在了一起。”
商澜其实是不想用搞这个字的,他觉得恶心,但他实在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早,叔,有可能是在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这些的,对于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移开目光,商澜环视着屋内,这是他的家,他说:“真的都过去了,你们应该知道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和琉柏是领了证的,他是什么人我相信林越已经告诉了你们,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收回目光,商澜看向秦南的养父,“叔,你生病的时候我退了学到处打工赚钱,我为秦南做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我对不起他,我和他分开我一分钱都没要他的,你给的那几万我也没动,卡在他家里放着。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杀了人这种事谁都救不了,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商澜有点哽咽,哽咽着继续,“你们就不应该来找我,但凡你们念及我一点好,你们就不应该来找我的。”
“澜澜,叔……”秦南的养父红了眼睛,正如商澜所说,他又怎么会不懂,可他没有办法,他还是来了。
“我知道秦南他……”秦南的养母说着就站了起来,说是站,不如说是扑,她扑倒在了商澜腿边,然后姿势一变就成了跪,抬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商澜,“婶知道都是秦南不好,知道他有今天都是活该,可他是婶从小养大的,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
坐在沙发上的高岩头疼的把脸直接背到了一边,心说又他玛来了,这招简直是无解,今天这两位不达目地是绝对不会走的,也不知道商澜能撑多久,燕琉柏什么时候能回来。
被高岩盼着的燕琉柏,人家其实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后门站着,并且不止一人,地上还趴着个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