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宛白也没歇着,沿途又捡拾了许多菌子。
“四丫?”
“四丫,你在哪?”
不远处传来柳氏等人呼唤她的声音。明确方向后,她便朝那个方向跑去。
“娘,二丫,三丫,我在这。”
“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柳氏双眼通红,盯着陈宛白,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娘,你看,我捡了好多菌子呢。”陈宛白把自己背篓里的菌子展示给几人看。
“呀,四丫,这菌子有毒啊!”二丫指着颜色鲜艳的见手青惊讶地说道。
“对啊,四丫你快丢了。隔壁村的一个人就是吃了这种菌子,然后呕吐不止,疯了月余,最后还是死了。”三丫想起以前听过的事情,立马就说出了口。
“不会有毒的,那人吃的肯定和这个不一样。我刚才看到山里的兔子吃了都没事,人吃肯定也没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一开始我还不敢采呢。”
牛肝菌大部分有毒,只不过能吃的这些需要在烹饪过程中,进行高温烹煮两刻钟以上,否则就容易看见小人在跳舞……
“你在哪里采的?我们也去采一些,明天拿到镇上去卖。”
“就在那边,我刚才采得太专心了,所以就没听见你们喊我。”
说干就干,除了柳氏,她们三姐妹立刻埋头找起菌子来。
没过多久,每个人的背篓都装满了。
回到家,刚要出门的陈芝芝看见三人背着满满的竹篓,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结果三丫像宝贝一样,不给她看。
她快步走过去掀开一看,原来是菌子,嘲讽道,“这玩意儿能吃吗?别把人毒死了。”
说完,扭着屁股,去找村里的好姐妹玩了。
她的好姐妹陈大妮,今年十四岁,年前已定了亲,中秋后就要出嫁了。
陈大妮的娘昨天在县里买了一块大红的布匹,给陈大妮做嫁衣,她得赶紧去看看能不能捞到点好处。
夜黑风高,陈家茅厕。
“我说赵癞子,一两银子你都舍不得不给?”朱氏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邋遢丑陋的老男人。
“回头陈家肯定还要我给聘礼钱,少不得要几两银子。”赵癞子说道。
他还不是担心现在给多了,到时候陈家老两口又狮子大开口。
赵癞子想到柳氏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有那娇滴滴的小脸,不禁口水都流了出来。
朱氏见他一副猥琐的模样,继续开口说道:
“柳氏一个残花败柳,哪里值得了多少银子?最多给个二两银子,我公公婆婆就答应了。”
“这事要是没有我的帮助,你觉得你娶得到柳氏吗?”
“而且四丫都十二岁了,将来你把她嫁出去也能得个几两银子。就算不嫁出去,平白了可不就便宜了你。”
“这等买一送一的好事,你连几两银子都不舍得?”
赵癞子立马满脸讨好的笑,“红姐,你就是我亲姐,这些银子是订钱。等我将那母女两人迎进门之后,我再给你五两银子。”
朱氏接过一两碎银子,她有些鄙夷地看着赵癞子。
亢筋鬼瘦,还妄想要柳氏母女两,也不怕死在女人身上。
“你还信不过我,等那事情一出,柳氏她必定就得嫁给你。”
“你说话可得算数,别到时候人你都到手了,却不认账。”
赵癞子见朱氏接过银子,就知道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哎,姐,你就放一万个心。”
朱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不行,空口白牙的,万一你赖账怎么办?”
赵癞子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到时候不给她钱,她总不能将事情到处讲,到时候别人怎么看她。
到时候赵癞子已经将柳氏得手了,也退不得货。
“你将你家上等田的地契给我,到时候你拿银子给我换回去。”
赵癞子家里总共也就三亩地,一亩上等两亩下等。
他原本是打算事成之后耍赖的,没想到朱氏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
想了想柳氏那勾人的模样,咬了咬牙。
“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家拿地契给你。”
说完转身冲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朱氏站在茅厕的阴影里,气味浓烈而刺鼻。
与此同时,一群蚊子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时不时咬上几口。
......
次日,晨曦未至,陈宛白就早早地起身了。
她向柳氏说了一声要去镇上卖菌子,然后拿起柴刀,背着背篓出了家门。
自打她发疯之后,家里已经没人敢管她了,她想去哪就去哪。
古槐村靠近两个镇子,东边是遥江镇,西边是青石镇。
她考虑到自己存放在猎户小屋里的菌子,决定前往青石镇,这样会路过那间小屋。
村里也是有牛车拉人来往各处,但是一人得收两文钱。
陈宛白目前手里一文钱都没有,只能走路了。
好在原主经常挑水、劈柴这些力气活。一前一后背了两个背篓,并不吃力。
万猎户家。
万朝贵今日赶了个大早,将昨日猎到了野物都装上了牛车。
他之前答应了青石镇冯记食铺的野猪,昨日猎到了,趁着野猪还新鲜,得赶紧送过去。
没想到,他打着火把在路上没行驶多久,就看见老远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慢慢的往移动。
他想着,应是村里的孩子,舍不得花钱坐牛车。便加快了速度,赶了上去。
“四丫?你去哪?”原来是好兄弟陈大安唯一的闺女。
原本听见牛车动静的陈宛白,还往路边挪了挪,结果就听见有人喊她。
扭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壮汉。
他身着粗糙的麻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上面挂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些小工具。
“万叔叔早。”
万朝贵,是陈大安的好兄弟。
在陈大安成为猎户之前,他是村里唯一的猎户。
两人经常一起上山猎野兽,有过过命的交情。
“你是去青石镇吧,上来,我带你一程。”
往这个方向去的出了青石镇,就得是松山县了,明显陈宛白背着两个竹篓就不是去松山县。
“我......”可以自己走,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万朝贵就已经将她两个背篓抓住。
一前一后,正好将她给提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牛车上。
陈宛白一脸懵逼地就坐上了牛车。
“叔和你爹那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你就别跟叔客气。”
陈宛白想起来了,在陈大安的葬礼上,除了她和她娘之外,哭的最伤心的一个壮汉就是他。
当时人很多,她并没有注意到是谁。
加之大概是怕有闲话,万朝贵并没有和她们说过话。
“哎,谢谢叔。”
见陈宛白坐稳了之后,万朝贵一鞭子抡过了,牛车跑了起来,渐渐加快了速度。
一瞬间,陈宛白感受到了屁股挨板子的感觉。
没想到如此的颠簸!再见万朝贵面不改色心不跳。
行吧,人家大约是习惯了。
约莫一刻钟,天光渐亮,万朝贵熄灭了火把。
路上也碰见了不少走路去镇上的人。
一直到远远能看见房屋,万朝贵瞥了一眼陈宛白的竹篓,开口道:
“四丫,你是去卖菌子的吗?”
陈宛白点了点头。
“我正好去饭馆卖猎物,等下你同我一起,问问人家收不收。”
“那就要麻烦万叔叔了。”
“嗐,你这丫头现在咋变得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