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蝉鸣鸟叫,炙热的阳光洒在了铁匠铺子前。
铁匠铺子此时显得有些安静,熊熊燃烧的炉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些余温。各种工具随意地摆放在架子上,墙壁上挂着的半成品铁器在阳光下泛着暗淡的光。
小马坐在铺子前的一张小板凳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也开始不停地打架,眼看就要睡着了。
就在小马昏昏欲睡之际,一位皮肤黝黑得如同古铜一般的庄稼汉缓缓走到了铺子前。
“小马,铺子里可还有锄头没?我这个今日里翻地的时候挖到一块大石头,给崩断了。”说着,他举起手里那柄断掉了的锄头。
小马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他赶忙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庄稼汉,紧接着又放松下来,开口说道:“老王叔,你咋大中午的来了?”
这位庄稼汉乃是铺子里的常客,并且还特别喜欢说话,因而大家都与他颇为相熟。
“哎呀,大中午的我也不情愿来呀,可下午还得去地里挖地呢。”
他环顾了一下铺子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发现这铺子里仅有小马一个人,便随口问道:“哎,老郑头去哪儿了?你那些师兄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打瞌睡呀?你可小心着点,别到时候有人把你这儿的东西全给偷走喽。”
“嘿嘿,老王叔,我师傅他回家睡觉去啦。我师兄们都出去办事了呢。”小马露出憨憨的笑容,伸手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你的锄头拿来我瞅瞅。”
小马原以为不过是锄头柄断了,想着只要接上便行了。随后老王便将那断了的锄头递给了小马,小马伸手接过一看。
“哎呀,老王叔,你这是锄头头断啦,这可不好修呀!”小马皱着眉头说道。
“可不是嘛!”老王叔一脸无奈地摆摆手,“我们家新买了两亩地,本来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想着以后能有更好的收成。哪晓得今儿个一早去翻地,那地里呀,净是些硬邦邦的石头。”
说着,他又拿起那柄断了的锄头晃了晃,“你瞧,这不,都给断成这样了,地也没翻成哟。下午我准备去另一块地看看情况,要是都这么糟糕,我可得去找那卖家理论理论。”
“哟呵,老王叔,你家里这是发财啦?怎么一下子就买两块地呀?”
老王叔一听,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更深了,仿佛都能夹死苍蝇似的。
“哈哈,还不是我那大孙子要娶媳妇了,来年就得添人啦,不多点地,那粮食都不够吃呀。”
接着,老王叔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我那大孙子可出息了,这媳妇可是他自己找的呢。而且找的媳妇也是个乖巧能干的,等他们成了家,我们老王家就更热闹咯!”
小马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大喜事呀,恭喜老王叔啦!”
“嗐,净同你聊天耽搁功夫了,你快去给我拿柄新的锄头来。”
“叔你等等,我去找找。”小马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铺子里。
过了一会儿,小马一脸尴尬地走了出来,挠了挠头对老王说道:“老王叔,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在里面仔细找了一圈,我这儿现在真的没有现成的锄头了。”
“哎哟喂,咋就一把都没了?你闪开,我自己进去找找。”老王说着便大步一迈,风风火火地径直走进了铺子里。
老王在铺子里仔细地翻找着,虽然没看到锄头,但在一大堆农具中,他却发现了一个跟锄头很像的东西。其中一头是锄头的模样,另一头却好似铁耙,不过只有两根耙钉。
“小马呀,这是个啥玩意儿啊?我咋从来没见过呢。”他一脸疑惑地拿起那个东西左右看了看,没看明白。
“哎呀,老王叔,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呀,这是我师傅和师兄们打出来的。”小马一看这东西,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后他挠了挠自己的头,脸上同样满是困惑的神情。
“你这整天在铺子里,咋连个东西都不认识呢。你再好好想想。”
小马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通常这种他不认识的东西大概率就是客人专门定制的。而最近定制东西的人……
他突然眼眸一亮,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聪明的小丫头。
“老王叔,我想起来了,这个好像是一个客人找我师傅定制的。说是农具,具体是干啥用的,我还真不太清楚。”
“哎呀,算啦算啦。看这玩意儿也有点像锄头,地里还急等着用呢。我就先拿去用了,要多少银钱回头我等你师傅来了再给他算。”
小马连忙点头说道:“行,老王叔,你先拿去用吧。”
老王拿着那奇怪的农具便急匆匆地走了。
......
人多力量大,不过才又三四日功夫,陈宛白家的木屋已经建造完成了。
万朝贵等人在看到他们亲手建造出来的木屋时,心中满是新奇之感,这着实是他们头一回见到如此与众不同的木屋。
木屋完全是由整棵的木头搭建构建而成的,在木头中间的缝隙处塞满了苔藓,并且在苔藓的外层还涂抹了一层黄泥巴。
尽管之前他们并不理解陈宛白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然而此刻在建造完成之后他们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缝隙既不会透风进来,也不会有光线透进来。
陈宛白站在木屋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心里的一桩大事总算是完成了,下一步就是买地了,否则这房子无论如何都让她觉得住得不够安心。
算是为了庆祝新房建成,这日的饭食格外丰盛。陈宛白炖了满满一大盆猪肉,让万朝贵几人吃得心满意足。
送走了前来做事的那几人之后,陈宛白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内,内心开始筹划着往里面增添各类物品。
原本陈大牛是说要给她们打床和衣柜,但是奈何他们都不是木工,手艺着实欠佳。
而且陈宛白也婉拒了他们的这番好意,只因她暂且还不需要木床,她有其他的打算。
还有一方面是她担心万一陈家人来了,看到她们竟然还有钱去添置家具,要是让她们归还那五十两银子可怎么办,毕竟那么一大笔银钱,她们着实是拿不出来。
于是,陈大牛几人帮着用木头搭了两个极为简单的床,勉强算是够睡人,看着倒很是寒酸。
木床上铺了厚厚一层田桂花从家里抱来的稻杆,在稻杆之上,又铺了一床柳氏缝制的薄棉垫被。
夜晚,陈宛白躺在床上,感觉倒也是相当舒适。尤其是那稻杆散发着一种纯天然的气息,与棉被上那淡淡的皂角香味相互交织融合。
这种独特的味道萦绕在周围,让陈宛白的身心都渐渐放松下来。她微微闭上眼睛,思绪也开始飘远,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也是这般大年纪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困意渐渐袭来,她在这舒适的氛围中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