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两日的山药,陈宛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山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挖了!
那山药扎根在深深的泥土里,根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折断。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和角度,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山药给挖断了。
而且山药的根茎弯弯曲曲,藏在错综复杂的泥土缝隙中,得一点点顺着它的走势去刨开泥土,就像在解开一个极其复杂的谜题。
有时候挖了半天,才发现只是挖到了一小段山药的分支,真正的主体还在更深处藏着呢。
还有那恼人的草根和石块,总是和山药的根缠在一起,要把它们一点点地分离开,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歇歇。
这两日下来,陈宛白的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腰也直不起来了,可真是吃尽了苦头。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她的双手满是泥土,指甲边缘也被泥巴染得黑乎乎的,手掌上还时不时有几处磨破的地方。
好在今日总算是不用再上山了,不过也不能闲着,她得去一趟青石镇。
最主要的是去铁匠铺子。一来是去定制那削皮刀,二来则是去寻寻老郑头他那合伙的木匠。
她需要打造几个模具,不光能用于制作山药糕,还能用于做其他的点心。例如月饼、糕粑之类的。
那天晚上,柳氏和田桂花问她为啥不能第二天就做山药糕,原因就在于没有模具。倒也不是不能用手搓成圆球,只是既然是要拿去卖的,自然得讲究些美感。
你就搓两球拿去卖,能卖几个钱?路过的人恐怕都不愿意多多瞧一眼。就算真有人看见了,也会觉得奇怪,心里寻思着:这啥玩意儿啊。
今日没有太多要带去的东西,陈宛白背着一个简单的背篓,里面装着柳氏缝制的一些帕子。
初冬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将大地映衬得温暖而明亮。虽冬日的寒意仍在,但阳光的照射使空气中透出一丝柔和的暖意。
陈宛白沿着蜿蜒的小路快步走在了去青石镇的路上,小路两旁的树木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光秃,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落叶,阳光洒在枯黄的叶子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她走得又快又急,渐渐地,身上冒出了一层薄汗。
不多时,青石镇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那熟悉的街道和人群让她不禁又加快了步伐。
进了镇子,她直奔老郑头的铁匠铺子。
铺子门前,锤打铁器的声音铿锵有力地传来,浓浓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铁匠铺子门口堆放着各种农具和铁器,老郑头正弯腰在火炉前忙碌着。
“郑伯伯。”陈宛白大声喊道。
老郑头抬起头,看见是陈宛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小白来了,快进来,外头冷。”
陈宛白走进铺子,立刻感受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铺子里炉火正旺,四周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
“郑伯伯,你这儿可真暖和。”陈宛白笑着说道。
老郑头拍了拍身边的长凳,“来,坐这儿暖和暖和。”
“小马,倒碗热水来。
小马正在后头点货,听到师傅的呼喊,当即就把手里的簿子扔给了吴石头。
小马很快端了一碗热水,递到了陈宛白面前,“小白,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陈宛白接过热水,将其捧在手里暖着双手,她轻轻喝了一口,这才回答道:“我是来打点东西的。”
这话一出,就连老郑头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回头看向她。
老郑头两眼放光,显得十分激动:“小白,是不是又有啥新奇的玩意儿?”
陈宛白点了点头,“是啊,郑伯伯,我需要几个削皮刀,还有刨丝器。”
老郑头好奇地问道:“削皮刀?刨丝器?这都是什么东西?”
陈宛白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她画的图纸,展开来递给老郑头。
“削皮刀是这样的,这是一种用来给水果蔬菜去皮的东西。”她指着图纸上的图示解释道,“这个叫刀片,长约两寸,宽约半寸,由两个刀片组成,整体呈微微弯曲的弧形。”
一般常见的削皮刀都是一个刀片中间开缝开刃,但是陈宛白考虑到可能制作比较麻烦,就用两个刀片好了。
她又指着其余部分解释道:“除了这个刀片是铁质,这个叫手柄,看着就像是弹弓。不过把手这里,弯曲一些,这样手握起来比较舒适。”
老郑头点了点头,似乎有一些明白了:“这个刀片两头尖地方是固定在木柄上,对吧?”
“对的。”陈宛白回答道,“不过最后这个尖头最好弯进木头里,这样就不会刮伤了。”
老郑头细细看了看图纸,又捏了捏下巴,脑海里思考了许久。
“这种看上去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还不知道它到底如何使用,等我做出来了试试看。”
陈宛白接着展示了刨丝器的设计,“至于刨丝器,这里是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中间锯出一块方形,上面装有一个铁片,铁片上布满了细小的孔。这些小孔微微凸起,可以均匀地刨出细丝。”
这个刨丝器简单,老郑头立刻就明白了,脸上满是惊喜的神情。
在家里,有好几次,他媳妇给萝卜切丝的时候,切得不成样子,还一个劲儿地埋怨他打的菜刀不好使。
要是有了这玩意儿,以后是不是再也不需要拿着菜刀去切丝了。他也切过不少回,菜刀切丝着实太费事了,而且还特别考验刀工。
以后要是有了这个刨丝器,省时省力。
他大手一挥:“小白,这两样东西得过两日才能做好,你到时候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陈宛白笑着点了点头,“好,郑伯伯,那我过两日再来取东西。”
说完,她将图纸递给老郑头。
“这是图纸,郑伯伯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来解释。”
老郑头接过图纸,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这图纸绘制得清晰明了,不仅备注了详细的尺寸和材料,而且之前陈宛白也做过仔细的解释,根本不存在任何疑问。
“没有啥不明白的地方,你这图纸已经相当清楚啦。”
陈宛白点点头,又道,“郑伯伯,我还有几个糕点模具需要制作,你认识的木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老郑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像是在组织语言,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犹豫再三,他才缓缓开口道:“小白啊,这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