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罗霄发现独孤谋其实和自己是一类人,他也是父亲风头正劲的时候嘎一下就没了,丢下身后一大摊子事儿给这个尚未成人的少年,彼时他能倚仗的并不是什么皇帝的庇护,而是他的这个姓,还有所谓的独孤阀,而这个独孤阀就像自己背后仙门一样虚无而缥缈。
罗霄对独孤谋道:“独孤兄,你知道什么尽管全都告诉皇帝,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独孤谋没有再在称呼上跟罗霄扯,点点头问了一句:“就连我发现了嵯峨山中有一处罗家的秘境也可以对陛下说吗?”
罗霄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尽管说。这且不算,我再告诉你一些你查不到的。”
没等罗霄再说刘灵抢着问道:“那处秘境在外面根本找不到,你是怎么发现的?”
独孤谋笑道:“这几日我在嵯峨山计算罗家来往物资,其间相差巨大,好奇之下便暗中观察,才知这罗家庄子中另有玄机。”
罗霄听罢抚掌赞道:“独孤兄果是目光如炬。我做这些事本也不是想不为人知的,你尽管上复皇帝。”
他说话算话,真把一些独孤谋查不到的告诉了他,比如罗霄怎么遇上的刘灵,比如那些隐士百家的动向等等。独孤谋听完之后吓的一激灵,心说得亏我意志坚定恪守礼数没往她跟前凑,要不然这回小命危矣啦!
打发走独孤谋之后罗霄带着大队人马回转嵯峨山,路上刘灵见他低头不语忍不住问道:“你又算计什么坏主意呢?不会是想要利用我家小谋子吧?”
“什么小谋子老谋子的,我利用他干嘛。我是在想这路太难走了,回去我得把三轮车和自行车弄出来。”
“什么是三轮车?什么又是自行车?自己会走的车吗?”刘灵一听这个来了兴趣,她本就是墨家的传人,对于罗霄弄出来的各种奇技淫巧之物喜欢的紧。一听这个把什么独孤谋、独孤不谋的全都抛到了脑后,催着罗霄加快速度往家赶。
这边独孤谋回到长安城进宫来见皇帝。
皇帝看到他这时候才来很不满意,这和尚老了庙修好了,人都跑了你才来复命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臣历阳郡公独孤谋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朕交待的事情贤侄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臣已经查清楚了。”
“噢,速速道来。”
“陛下所云者乃臣太祖讳如聿公之女,以刘灵之名行于天下。只因她生来身怀奇毒,近身者无不立毙,如聿公深爱之,怕其寿算不长,为之遍访天下以求医治,后得知安国公仙家之名便携女往见。安国公不愧仙家弟子,果有回春妙术,虽未能解去其毒,却是让她不再受百毒侵袭之苦反而因祸得福。”
皇帝其实这些天也没闲着,除了独孤谋外还让李淳风暗中调查了,李淳风虽然没查到刘灵的根脚,但是也查到了不少消息。
独孤谋把自己查到的和罗霄告诉自己的都向皇帝坦白了,皇帝听完之后面色渐渐转为凝重,没想到好几年前独孤家那个老不死的就跟罗家扯上关系了,而且听独孤谋的意思,这事儿他也是刚知道,但是好像独孤修德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可独孤修德并没有告诉自己。
皇帝看了独孤谋一眼,虽然他也姓独孤,但是他却并非真正的独孤子孙,独孤谋这一支原本姓李,祖上是北魏的永宁郡公李竹,他随高欢攻北周时被独孤信所擒做了独孤家的家臣,后来被赐姓独孤。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有了想法,和颜悦色地对独孤谋道:“唉,算来你父为国舍身已历三年矣,对了,贤侄守孝期满了吧?”
“已满三年。”
“嗯,好,那就好。既是如此,便先做个太子舍人陪太子读书如何?”
“臣领旨。”独孤谋谢恩之后看看左右,二陛下愣了一下,马上挥手将闲杂人等都赶到殿外。
这时独孤谋道:“陛下,臣有两个不足为外人知的事情上禀。一是如聿公早已将刘灵许配罗霄为妻,其身边心腹诸如李可用、罗长三等私下皆以主母称之、事之。”
二陛下听完扁了扁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到可以理解,他并不觉着特别出奇。因此只是点点头看了看独孤谋示意他继续。
独孤谋又道:“臣于嵯峨山留居数日,见罗家南来北往之货物皆由彼中转,粗粗算来,每日罗氏来往贸易几达数十上百万贯之巨!臣算来甚是惊心,不过细算之下却发现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货物,都比到达嵯峨山时少上一些。臣不解其意暗中观察却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秘密?”二陛下一听这话紧张起来,心说莫非罗家在图谋造反不成?
“臣发现嵯峨山下罗家庄子罗府后园的那条河颇有古怪,那河水时涨时消,便猜测那河定是处通往别处的通路,这涨消之时定是有人使用造成的。便去找罗乘云请教,他言说事无不可对人言,那河水的确通往一处秘境,乃是当年鬼谷子于嵯峨山讲经之时所居道场,如今他将其重新改造已辟为罗家府邸。”
“什么!”二陛下听到这里脸立刻阴沉下来,沉声道:“那秘境道场你可曾进去过?”
独孤谋摇摇头道:“臣是在离长安十里外的道旁遇到罗乘云的,他并没有让臣随他去看。”
二陛下倒背着双手在屋里拉着脸溜开了圈儿,如果说罗家在嵯峨山发现了老子的道场二陛下倒不会这么紧张,甚至还可以趁机以老子嫡系后裔的身份去分一杯羹汤。但鬼谷子不行啊,鬼谷子跟他李家扯不上关系啊。
再者说了,鬼谷子那是什么人,那是真正的神人、妖人、鬼才,反正不是正常人,他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显耀的功绩现于史策,但是他的弟子门人像什么苏秦、张仪、孙膑、庞涓、李斯、商鞅那都是些什么凶人啊。罗家把鬼谷子的道场据为己有这是几个意思?他是想学鬼谷子还是想学鬼谷子的徒弟们?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二陛下乐见的。
转了八圈之后皇帝陛下看了看独孤谋问道:“贤侄觉着罗家在嵯峨山打造别院所图何为?”
独孤谋笑道:“无他,以臣看来,以诸士族看来,唯自保罢了。”
皇帝愣了,看看独孤谋,见他一片坦然地看着自己点点头笑道:“嗯,不愧人称你为长安三公子之一。你且退下去。”
独孤谋躬身应诺退出,二陛下看看他传旨,不仅让独孤谋做了太子舍人,还给了他一个黄门侍郎的职,让他可以在宫中行走。
刚才独孤谋虽然没明说但是皇帝明白他的意思,你暗中多次算计罗家这事儿世家门阀都知道了,瞒不住,所以罗家去嵯峨山秘境里建府就算是有什么目的你也没招儿,在明白人眼里,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二陛下闭目沉思半晌之后派出了暗卫去嵯峨山,查查那个秘境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将之占为己有,或者直接毁了它!
罗霄选择公开秘境的存在,就是如今那里基本已经建好了,不怕皇帝起什么歹意。
如今秘境之中基本已经可以实现自给自足了,只要封闭了洞口那就是另外一处世外的桃源。
除了自给自足之外,最主要的是秘境足以自保。
经过一年多的改造,离着山壁一箭地开外的沼泽湖泊全都被改良成了可用之地,而山壁一箭地之内的沼泽湖泊也做了改造,使之变的更加危险,如果想从山壁上滑下来,掉到里闪准死不能活。
另外如今嵯峨山里的猴群已经近万了,几乎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孙的就是罗家最好的眼线,如今罗石不干别的,就是专门研究猴子,罗霄准备把他培养成猴王。
除了这些天然的屏障之外,罗霄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弄到了耐火的火浣布做了几架热气球,有这种东西他随时可以远走高飞,不怕皇帝闹什么妖。
虽然他不怕皇帝闹什么妖,但是另外一群总想弄死他的家伙让他不能不操心。就在罗霄赶到嵯峨山时又收到了君不器传来的秘信,竟然有人约他在长安城外的短松岗见面。
罗霄一看这个来了精神,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敌人也认为敌人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他们花了不少力气找到了君不器,约他在长安城外的短松岗见个面,看看有没有结成杀罗联盟的可能。
君不器见敌人上色了暗暗佩服罗霄的智慧,不过他怕自己演砸了,所以想让罗霄给自己安排一个强大的金主爸爸以备调查。这下罗霄倒真是犯了难,这事儿自己该怎么给他安排?
思来想去,突然罗霄生出一个主意来,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弄出一个替身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罗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弄个赝品便歪打正着,真的把一群本不想出来的人给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