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焉若心道,尚一博莫名其妙的跟简征待了一个下午,两个人还喝醉了酒。作为母亲,方总要了解清楚简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富豪家族,尚一博又是公众人物,出现在身边的人不比普通老百姓,确实需要多一层考量,谨慎些没坏处。
她很认真的回答道:“简征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后来没有了联系。前天,在慈善晚宴上偶然遇到了。”
方希棽“哦?”了一声,重复一句“偶然遇到?”
周焉若说:“是的,在拍卖环节,他还上台发言来着,当时我也很意外。”
方希棽沉吟不语。
周焉若又补充道:“简征跟我算是半个老乡,我祖籍锡川的。以前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官二代,母亲以前是锡川市的市长。”
说完,周焉若心里暗暗跟简征道歉,对不住,直接把你的底细扒给旁人了。还不是因为你带着别人的宝贝儿子不但喝酒还喝醉了。说这些都是为了告诉人家你是个靠谱的人。
方希棽说:“你在楚董身边工作,应该知道新加坡荣昌资本吧?”
周焉若道:“知道,最近在跟他们谈合作......”
方熙棽打断了周焉若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集团的具体业务你不必细说。你应明白,我不会参与如尚集团的经营管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面对复杂的人和事,需具备深远的洞察力。目前如尚集团正值多事之秋,集团内老员工众多,皆是企业的基石,忠诚度无可置疑。然而,现代企业理应与时俱进,方能符合当下需求。老楚是个重情义、念旧的人,你们新加入的管理层应当积极发挥作用。”
周焉若未曾料到方熙棽会如此推心置腹地与她交谈,显然已将她视为可信赖之人,这让她既感惊喜又觉荣幸。毕竟,她加入如尚集团的时间尚短,能获此赏识实属难得。
“方总,感谢您的赏识与信任,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周焉若说道,“您可以叫我焉若,不用一直称呼我周总。”
方熙棽轻轻摆手,语气平和:“焉若,我知道你会全力以赴的。”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与老楚之间有着默契,源于我们各自身份的特殊性,分别代表两个集团。我们始终秉持着不将工作带入生活的原则,以减少纷争并避免嫌疑。但这一次……”
尚一博换了件宽松的体恤,肥大过膝的短裤,趿拉着皮拖鞋走了过来,看到周焉若和方熙棽在谈话,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略显凝重。不禁问道:“在谈什么,很严肃的事情吗?”
方熙棽站起来,“一博下来了,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去书房看看。估计老楚他们的会议也该结束了。”
周焉若也跟着站起来,“方总,楚董时间方便了,您通知我们。”
正好,燕姨走过来喊他们去吃饭,“一博,周总,我煮了酸汤面叶,过来吃吧,吃完你们再聊,面叶坨了就不好吃了。”
“谢,燕姨。”尚一博又对周焉若说,“走吧,燕姨做的酸汤很好喝,你不是就喜欢往汤里放醋嘛,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这……”周焉若再一次的惊讶于尚一博对她的了解。
楚繁燕端来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酸汤面叶,放在尚一博和周焉若面前,说道:“你们先趁热吃,我煮得多,锅里还有呢。”这酸汤由西红柿与高汤精心熬制,之后,加了香醋提鲜提味,面叶筋道爽滑,出锅时淋上的香油更添几分香气,整个屋子弥漫着略带酸味的诱人气息,令人食欲大增。
尚一博下午那通翻江倒海的醉吐,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刚才还说没有食欲,不想吃东西,楚繁燕的酸汤面叶一端上来,直接打脸,他连汤带面叶吃的是唏哩呼噜。
周焉若也早已饿得不行,本就喜好吃酸的东西,光闻味道就已经馋坏了,埋头享用,吃起来要比尚一博文明优雅地多。
楚繁燕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待到两人吃得差不多时,楚繁燕才开口问道:“一博,我听说洪韵回来了,你们见过了吧?”
尚一博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咂了咂嘴,回答道:“嗯,见过了,中午还一起吃了饭。”
楚繁燕显得有些惊讶:“你们竟然还一起吃了饭?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可没那么和睦,一碰面就打架。那丫头,大小姐脾气,被洪老爷子宠坏了。她长大后脾气有收敛些吗?”
尚一博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哪有变好,还是老样子。中午我本来是和朋友吃饭,她非要来找我,拦都拦不住,任性得很。”
“看来人的脾气秉性真是难改啊……”楚繁燕叹了口气,似乎还有话未说完。
尚一博见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燕姨?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楚繁燕犹豫了一下,问道:“熙棽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尚一博反问道:“妈找我回来是想说什么吗?不是爸找我有事吗?”
楚繁燕轻轻扯了扯嘴角,不满地嘀咕:“她这么急着找你回来,忍到现在都不肯说,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了。”
尚一博闻言,轻轻瞥了身旁的周焉若一眼,轻声叫了一声:“燕姨。”
周焉若觉得自己的在场可能让气氛略显尴尬,于是站起身,将碗碟送往厨房。楚繁燕连忙阻止她说:“周总,别忙了,放那儿吧,待会儿我来收拾。”
周焉若微笑道:“面叶真的很好吃,酸汤也很入味,谢谢燕姨。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楚繁燕指了指方向:“穿过客厅就能看到。”
待周焉若离开后,楚繁燕神情变得严肃,对尚一博说:“一博,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两年前的事,我一直后悔至今,我再也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尚一博笑了,安抚道:“燕姨,看把你紧张的,没人欺负我。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轻易被人欺负?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您,身体最重要,下周的体检别忘了,我已经让老张安排好了,到时候他会陪您去。”
楚繁燕依然不放心:“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见了他们在讨论怎么跟你提洪韵的事。你这孩子心太软,我担心你又会因为顾及别人而委屈了自己。”
“怎么又扯上洪韵了?燕姨,您真是太敏感了。没人受委屈,再说,有您在这儿,谁敢让我受委屈呢?”尚一博难得地撒起娇来,为了让楚繁燕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