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处处长上任第一天,就被自家兄弟给围了起来。
康掌柜率先发难,开始了唠叨:“你这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坑害我中华百姓!”
夏雨华也开始念念叨叨:“兄弟啊,咱们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先不说在山里存的那些大洋和金条,足够咱们支撑一年半载的,从大胖子那里坑来的美元,用来再养一个团三年两年都不成问题!就别让人戳咱脊梁骨了吧。”
老六刚想开口,瞎狗子立马递过去一个狠厉的眼神,把他吓得赶紧闭嘴。
好像只有禹航能理解他的做法,站出来替他说话:“你们懂个六?征兵这活,咱们不干,就有别人干。咱们干了,起码老百姓可以拿到一点补偿,换了别人,那可是毛都没有。不要觉得你们心善就能办成好事!”
说完之后就非常得意的抱着肩膀环顾四周,那表情仿佛在说:老大,快点夸夸我!
瞎狗子却是撇嘴又是摇头,一副十分不满的样子,开口说道:“卖小鸡的,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你知道三国演义里面杨修怎么死的吗?”
不等别人回答,自己接着说:“就是自作聪明!不光猜透了老大的心思,还偷吃曹操碗里的鸡肉,给人家只剩了一点鸡骨头。”
夏雨华给他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夸赞说:“透彻!狗子终于看了一本正经书了!”
瞎狗子自然是洋洋得意:“绝对的!你们看的是故事,我看的是计谋!我可没想这么多,这次,就是为了继续捞钱!”
然后下令说:“这几天,让兄弟们都出去,挨个镇,挨个村给我调查去,查那些大户人家,特别是那些口碑不好的,看他们家里有多少男丁,给我统计出来!”
老六问:“县里这么多镇子跟村子,三天两天的可查不完呀!”
瞎狗子摇晃着手指说:“不只是本县,是本市所有的县!你们前面查,我们后面去征兵,轮流作业,都不耽误!”
回到维持会,梅川耐依还在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在统计着移民们搜集来的信息,见瞎狗子回来,也只是白了一眼,话都懒得说。
这个家伙对自己一直忽冷忽热的,真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想着啥。
这次,瞎狗子又热了起来,主动招呼了她:“在这里憋坏了吧?跟我出去公干征兵去吧!我封你个副处长干干。”
梅川酸溜溜地说:“又想拿我当挡箭牌了是吧?”
瞎狗子摆手回答:“这次,真不是,就想带你出去溜达溜达,城里人都管这叫散心。”
“等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梅川这是答应了。
有小野那个家伙跟着,干啥都不方便,不把梅川带上,还真降不住他。
这次征兵,十天半个月的还真不一定能回来,当晚,如花把换洗的衣服装进一个皮箱子里,这还是上次扫货的时候从日本人的店铺里买来的。
谷小雨跟玉玲那丫头住进了厢房,这对苦命的鸳鸯能走到一起,真心不容易了。
有了玉玲的帮衬,如花就轻松多了,带着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当真很不容易,好在最近夏雨林已经不来找麻烦了,总算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敲门声传来,很有节奏,是八路的人来了。谷小雨跑到门口附近,纵身一跳,双手扒住墙头,伸头出去查看了外面的情况,确保没问题之后才去把大门打开。
是刘学勤和范如意前来拜访,必然是有正事要说,瞎狗子直接把人带到后院,谷小雨很自觉地跑出去放风。
都已经是熟人了,没有任何寒暄的话,刘学勤直言:“你们对耿聋子的军事行动,我们都听说了,虽然有深仇大恨,我们还是希望能够跟这个人暂时保持团结,以民族大义为重!”
瞎狗子轻轻摇头:“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心胸,只要他不惹我,我就当他不存在,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刘学勤说了第二件事:“皇协军这次大规模征兵,我们想要几个名额。原因么,你懂的!”说着就看了看一旁的范如意,瞎狗子的小舅子。
瞎狗子却摇摇头说:“你们换个人吧,这小子脑袋瓜子不够用,怕在里面吃不开!况且,我不知道哪会就反出去了,把他留在皇协军里太不牢稳了。”
范如意却跃跃欲试:“姐夫,我能行的!这段时间,刘大哥教了我不少东西的!再说了,有你跟皇协军司令的这层关系在,我会比别人有更大的机会晋升,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学勤也说:“如意确实已经进步不少了,放心,我们会安排个有经验的老同志策应他的。如果像你说的反出去了,皇协军队伍里自己人多了,也能帮衬你一下。”
瞎狗子叹口气答应了下来:“搁鬼肚子里当蛔虫很危险的,天天跟阎王也打照面。以后要机灵点!”
说完这个事,瞎狗子也提出了自己的事:“我前几天把日本人的布料都给扫光了,想运到南方跟大坂师团的人做个交易,路子已经铺好,拿布换烟叶,然后拿烟叶去新四军那里换烟卷,最后卖到国统区换大洋和金条。这个事,你们路子广,想借用一下你们的路子…”
没想到刘学勤一口答应下来:“小事,我们已经建立起来了完整的地下商路,重庆那边克扣军费,我们只能自力更生。入秋之后,我亲自跑一趟,顺便打通淞沪那边的商路!”
双方一拍即合,跟爽快人谈事情就是省事。
第二天,小野冢本带着两个宪兵要跟随瞎狗子一同出发去征兵。
梁大元的队伍再次被借了出来,日本人还给配了十几辆卡车拉着物资和票子,在维持会门卫的大路上列队待发。
小野冢本一见到老六就开始吆喝:“侦缉队的,跟随我们一起行动!”
老六却笑呵呵地回答:“那可不行,夏会长说了,这次,我们要听从他的指挥!”
小野冢本怒了:“八嘎,郑桑,侦缉队属于特高课直属,他已经没有权力调用!”
恰好瞎狗子从里面出来,抠着鼻子说道:“我当是谁在狗叫呢!原来是小野大尉,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接石阁大佐命令,侦缉队,又归我指挥了!你现在是第六个手指头,多余了!”
小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我是大佐阁下亲自任命…”
瞎狗子不耐烦地摆手说:“你咋就不明白呢?你只是临时替代石川少佐的,以你的能力,只适合端茶送水!”
小野咬牙切齿地说:“你在侮辱大日本皇军的军官!”
瞎狗子摇晃着脑袋说:“这样吧,也别说我看不起你,我给你一队人,咱们分开去征兵,看谁招的人多,跑的少,那就算赢了!”
“如果我赢了呢?”小野似乎很感兴趣。
“那我就承认你厉害,以后就对你毕恭毕敬!”
小野继续追问:“如果我输了呢?”
瞎狗子回答:“那以后就别在我跟前耀武扬威!还有,不许骚扰梅川小姐!”
小野大叫一声:“好!我接受挑战!”
瞎狗子转头坏笑着朝皇协军队伍里大喊:“把你们这里最能干的牛家三杰派给小野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