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一般劫财就是,为何会杀人?再者说刚刚那人也说了,之前山匪并没有杀人,为何单单杀了那个富商的儿子?公子,这个富商与山匪莫不是有仇?”顾玄缇抬眼看向了凌瑾穆。
凌瑾穆面色阴沉的喝了口茶“这件事,怕是得去益州县衙,调了卷宗才能知道。”
顾玄缇问道“公子,那我们进城之后是直接去县衙吗?”
“先去客栈,安顿好马,在去县衙。”
一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县衙门口,在离县衙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县衙门口围满了人。凌瑾穆皱了皱眉“玄弈,你去看看。”
“是。”
玄弈进入人群,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此时县衙的朱红色大门前,人潮涌动,气氛肃穆而沉重。太阳虽高悬于空,却似乎无法驱散那厚重的阴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群的中心,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县衙门前,他的肩膀佝偻,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庞刻满了深深的悲痛与绝望,双眼红肿,泪水无声地滑落,与额头的汗水混在一起,浸湿了面前的青砖地面。
一身华贵的锦袍此刻却沾满了尘土,衣摆处甚至还撕破了几个口子。他的头发散乱,发冠早已不知去向,显得那么狼狈而无助。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的嘴角紧抿,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中年男子看着门口的衙役开口道“你们益州县衙都查了半个月了,还有什么好查的?明明就是那些山匪杀了我儿子,直接把他们抓了不就是了?”
“盛老爷,这我们县衙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不是我们县衙不去抓人。这如今我们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还找不到人。怎么抓人啊。”一名衙役安慰道“盛老爷,不如你先回客栈,这案子一旦有了消息,我们县衙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盛老爷。”
“我不管,找你们县令出来,我要见何县令,让你们何县令出来。”
衙役看着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们县令一大早就去栖霞岭查案了,还未回来呢,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县令了,过不了多久县令就回来了,盛老爷不如先进县衙等等。”
“我就要在这里等。”
衙役面露难色“盛老爷你这……”
外围的百姓议论纷纷“这盛老爷说道也没错啊!明明就是那些山匪干的直接把人抓了就不就完了。”
“你们说,这盛老爷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是啊,听说这盛老爷的儿子可谓是一表人才,好像已经定了亲,就等这次行商回去以后娶人过门,谁知……就发生了这事。真真是好人不偿命。”
“这事明明就是那山匪干的,这县衙迟迟不肯抓人,莫不是真的与传言说的一样想同流合污,把那些银钱私吞了吧。”
“这可话不能这么说,何县令是什么人,为我们益州做了那么多事,可是个为民的好官,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那衙役不是说了吗?抓人要有证据,说不定县衙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
“这可说不准,现在这世道什么人没有。这几日益州城可都传遍了,说这何县令与山匪一起打算私吞了那些……”
听到此处,玄奕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回到凌瑾穆三人坐的地方“公子,是那个富商要见县令,但县令好像出去查案了,不在县衙。还有百姓说……”
玄奕的话未说完,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还未见到人便听街边的百姓喊道“县令回来了,县令回来了。”
围在县衙门口的百姓连忙让来了一条路,倒是让旁边坐着的凌瑾穆几人看见了人群中间的富商。
片刻后,马蹄声越来越近,马在县衙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下马,朝着富商走了过去。富商看见县令的时候眼睛亮了亮,脚步有些踉跄的走过去“何县令可是找到线索了?可能抓那些山匪了?”
何县令看着眼前的富商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见状富商明白了过来“还……还没找到?何县令,不如我们直接把那些人……”
何县令安慰道“盛老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这案子,给令公子一个交代的,盛老爷不如先回去等消息。”
“何县令,这个案子都过去半个月了,可还没有一点线索。何县令,你不会真的与传言说的一样,与那些山匪串通好了要私通银钱吧。”其中一个百姓说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附和起来“对啊,何县令。”
“县衙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是啊。”
远处坐着的凌瑾穆皱了皱眉“玄弈,去盯着那人。”
“是。”
顾玄缇往那边看了一眼“公子,那个说话的百姓有问题?”
“他在挑事。”颜子忠喝了口茶,淡淡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此时何县令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百姓,又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富商,只见富商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何县令,你确实该给我一个说法。”
何县令叹了口气,走上了县衙的台阶“何某知道,最近益州城内有很多传闻,现在不管我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我何梓纪再此立誓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贪污徇私,若有违此言不得好死。”
“何县令不会干那种事的,我相信何县令。”
“我也相信。”
就在此时,人群中最先说话的那人趁人不注意离开了人群,身后的玄弈悄悄跟了上去。正盯着人群的顾玄缇瞪大了眼睛,半晌压低声音说到“公子,那人走了,玄逸已经跟上去了。”
凌瑾穆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何梓纪继续说到“诸位放心,这个案子一但有了结果,官府会第一时间将消息放出来,现在还请诸位不要聚集在县衙门口,都回去吧。”
听到何梓纪的话,旁边的衙役开始赶人“都回去吧,都回去吧……”很快县衙门口的百姓都离开了,剩下了盛老爷被何梓纪请进了县衙。
见此顾玄缇转头看向凌瑾穆“公子,我进去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顾玄缇刚准备起身,凌瑾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用。”
“公子,为什么?”顾玄缇又坐了回来。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说着凌瑾穆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正如凌瑾穆所说,在凌瑾穆喝完杯中的茶时,那个盛老爷走出了县衙。顾玄缇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小儿的事就拜托何县令了,何县令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盛老爷放心,一定会的。”说着何梓纪抬手唤来了两个衙役“送盛老爷回客栈。”
隐安城,灵华殿
“公主,四人已经进了益州城。此时正在县衙门口。”
正坐在软榻上看书的时初尘微微拿开了书,看向扶凝微的秀眉微微蹙起“四人?不该只有凌瑾穆、顾玄缇和那个苍龙卫吗?还有一个是谁?”
“好像是个老头,并不知其身份,听我们的人禀报云国皇帝称其伯父。”
“伯父?云国先帝的那些兄弟不是都死了吗?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初尘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染上了一丝疑惑。
“这,奴婢也不知。”扶凝将头低了下来。
“罢了,让我们的人盯紧些,他若是不破坏我们的计划也就怕了,若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不用禀报,直接送他归西吧。”时初尘眼中闪过一抹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