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简直要扼腕叹息,生机近在咫尺,却忽然发现没有东西可以交换。
这会儿也不敢真的将其视为奴隶拿捏,珀斯法尔怕是会生气,直接谈崩,打破目前微妙平衡的相处。
而且他的态度其实放的很低,伊泽找遍全世界的东西,只有他知道,求人若还作主子的姿态强迫人,未免霸道。
伊泽的手放松些,回答道:“我想想。”
这回男人没说话,伊泽往四周环视,想在这附近找个人聊聊,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发现些更多的内容。
目光便落在角落里的某人,他喊了一声:“沃德。”
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的男人,抖动一下,慢腾腾转过头来,规矩的行礼,声音有气无力:“殿下。”
伊泽:“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久,有个问题想问你,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吗?”
沃德虚看过来一眼,垂着头,“眼睛,听说,画里放着真正天使的眼睛。”
伊泽惊讶的重新望向画,“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鲁安盾牧师说,会令心神感到宁静,减少受到的邪恶能量侵袭。”
伊泽点头,“我想拜访一下他,现在人在哪里?”
“那边。”沃德指着个方向。
“好。”伊泽顺口道:“你还有其他关于天使、恶魔的东西吗?可以来找我交易。”
即使暂时用不上,但可能会有珀斯法尔需要的东西,这样便可以交换。
对面沃德显然想到什么,表情抽搐两下,五官似乎各管各的,勉强的道:
“殿下,小的想要至少一个金币以上的报酬,那将会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伊泽点头,根据他的反应猜测出来,上次的交易沃德非常后悔,但是全憋在心里,克制着没表露出来。
而且还已清楚他王子的身份。
伊泽笑笑,“你先找,根据实物报价给你,同意交换才会交易。”
沃德表情一下恢复正常,还端正地行了个礼,“好的,殿下,如果有找到,我会来找您。”
“嗯,如果我有事不方便,可以先和茨尔维尼说一声。”
伊泽指指站位后面些的侍女,转身便往鲁安盾牧师的方向走。
“是,殿下。”沃德抬起头,恰好对上黑发男人的脸,不免愣怔。
本以为三殿下的样貌已经世界上少有,这会儿居然有两个,还凑在一块,但这人与伊泽的风格不同,块头更大些,长相更具有压迫感。
短暂的对视,沃德挠头,那人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就是和广阔的天空对视一眼。
莫名有些熟悉,但找不到对应的人。
没多久,沃德奇怪自己为啥在意个男人,很快去做自己的事情。
伊泽站在鲁安盾面前的时候,对方自然而然的望向珀斯法尔,行动上便要打招呼。
半途中,迟疑的望他的发色,紧接着耳朵,以及手上的姿势,很快转变方向,态度殷勤的望着伊泽。
“您好,请问您是……”
伊泽端详他的面容,面相和善,眼睛笑眯眯,个子挺高,黑色长袍,边缘土黄色条描边,脚上一双纯黑色皮鞋。
一边简单自我介绍的道:“三王子,欧洛拉。你是鲁安盾牧师?”
鲁安盾仿佛矮上一截,半躬着身子,“哎,是是是,殿下您是来祷告的吗?”
“波尼非教堂因您的到来,会得到上帝更多的保佑。”
他说话的同时,快速地作一组手势,显然在做祷告动作。
伊泽笑笑,没接话,他其实并不信仰上帝,直接问感兴趣的内容:
“那幅天使水彩画,我听说是真正天使的眼睛,非常好奇。”
“这幅画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这说法最开始出自哪里?”
鲁安盾表情停滞了下,他左右看看,边上还有几个人。
他们祷告的十分专心,自始至终没有朝着伊泽这边望过来一眼。
他道:“殿下,我们到后面说吧,大家都是特意选的日子和时间祈祷,受到打扰会没有效果的。”
“好。”伊泽颔首。
这里人来人往,稍远些地方的位置,不少人一直在注视自己这边,换个地方说话也好。
鲁安盾指路,伊泽一行四人跟着往里走。
在行走至一处过道,伊泽因闪烁的光线而往旁边看,寻找刺眼的来源。
那是一扇彩色玻璃窗,小块的玻璃,不同颜色按照规律排列。
紫色为主,夹杂粉红,深浅从外圈到内递减变淡,上为菱角圆形,下为方格长条。
折射外面的光线进来,炫彩夺目,仿佛通往天国的窗户。
鲁安盾见伊泽停下来打量,笑了笑介绍道:“这是玫瑰窗,殿下。”
闻言,伊泽夸赞道:“设计的不错。”
教堂内整体风格肃穆,这扇玫瑰窗着实提色不少,且元素融洽,增添几分神秘。
这个区域已经鲜少人走动,伊泽望眼前面,过道还很长,不由得问道:“大概还要走多久?”
“哦,前面,尽头拐弯便到了。”
“好的。”
伊泽手握紧些,在意道路长,是因为忽然感到身体愈加疲惫。
这几日事情较多,锻体时间变少,体力上退化的很快,光是走路竟已感到难熬的吃力。
他深吸口气振作,当是锻体了,只是不做功法上的动作,对进阶骑士没什么用处罢了。
黑发男人垂眸望着他,调整手臂的姿势,使得这部分也贴合伊泽,稳稳地托住人。
伊泽有所觉的回望,面朝他低声道:“谢谢。”
男人很快回应,同样低语,“殿下,您的香味正在变淡。”
口吻似乎变得冰冷许多,仿佛紧紧守着美味的狩猎者,在评价即将下肚的猎物,不怎么新鲜了。
伊泽意识到什么,精神上清醒些。
这人说天使画像很臭、腐朽的味道,尔后在他感到身体不适时,又说香味变淡。
是不是代指的他的生机?
伊泽咽下口口水,周边的一切仿佛变得遥远,他唤道:“珀斯法尔。”
“在,殿下。”男人应声并凑近。
临到要说话,伊泽忽然想到与他谈判的杠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