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忙完,盲肠主动约植松圣去喝一杯;
这个举动在植松圣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平时每个人准点下班就逃了,把事情都理所应当的丢给植松圣来做;
今天不仅破天荒的有人帮自己分担工作,还邀约自己喝一杯,这要是放以前,植松圣简直不敢想。
看来,今天对一直以来欺负自己的前辈作出强硬回应之后,大家也开始接近植松圣;
果然这是个慕强的社会,植松圣心里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植松圣被盲肠领着去了一个居酒屋,虽然店铺不大,但是菜单上的价格,还是让植松圣感受到了意料之中的意外感;
换以前,这样非刚需的消费,他是不会碰的,但是现在,钱财这种东西,除了给自己花,还能给谁花?
酒过三巡,盲肠和植松圣都有些微醺,两人作为消防署排名一二位的受气包,开始惺惺相惜,无话不谈;
“植松圣!你小子今天挺有种嘛!敢对那个前辈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前辈就是队长的狗腿子;
你今天让他难堪,队长虽没有说什么,但是以后,你可就难咯。”
盲肠的语气虽说是像看热闹一样,但是又透露着对植松圣的佩服;
今天植松圣的反抗,正是他无数次幻想过、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盲肠举起酒杯,敬了植松圣一杯,在他一口干掉杯中之酒之前,又好奇的问道:
“ 你小子,今天哪来的勇气啊?”
“ 我的母亲和弟弟走后, 倒不是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了,比如为五斗米折腰,各种鸡零狗碎;
就只是单纯觉得,没什么值得我care了,这世界能待就待,不能待的话,我那边有人,不是吗。”
脸上酒意泛红,植松圣眯着眼,平淡的回答道;
在植松圣看来,虽然盲肠以前也会为了讨好那些前辈、队长这些老油条,跟着他们一起欺负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但是今天,植松圣是打心底感谢盲肠的,因为,第一次有人在工作上,能够像一个朋友一样,平等的对待贫穷的自己;
恐怕这也是弟弟生前最渴望的事情吧。
喝得还剩最后一点意识,盲肠悄悄买了单,植松圣执意要求AA制,盲肠却暖心的说道:
“以前,我的零花钱,基本都孝敬了消防署那些欺负我的人;
今天难得用来请你喝杯酒,我觉得特别开心,特值!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哦,对了,今晚你去我家过夜吧,我买了超级棒的新款游戏机,一起玩两把。”
盲肠憨笑道,愣神间,植松圣仿佛看到了弟弟憨笑的模样。
本来善良的植松圣,因为安西、青木、消防署的前辈、队长等人的缘故,而变得逐渐黑化;
但是盲肠给予的一点点温暖,植松圣的心,又被软化。
立秋已有一段时间,临近海边的地方,早晚温差更是有些大。
夜晚,不动铭一身黑色运动服来到园区,他戴了一副像墨镜一样的眼镜,深色的眼镜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别扭;
他的腰间还有一把东洋刀,刀身藏于刀鞘。
他先去了79号蓄水罐,顺着楼梯爬了上去,翻身跨过罐壁,骑坐在罐口,俯身向下看去;
水里并没有看见青木和安西的身影,或者说是,尸体;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许吃惊;
那么,在不动铭看来,这里便是今天“垂钓”的地方。
他把带来的小羊拴在罐壁外的楼梯上,然后爬上罐口,掏出准备好的猪血袋,割破之后洒下,淋在小羊及其周围;
跟以往一样,他静静地等待着猎物;
匍匐在上方的不动铭,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他不觉得安西和青木有获救的可能,他们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怪物”寻着安西断指的血腥味,给吃掉了。
正当他还在复盘的时候,小羊在下方变得躁动不安;
先是“咩咩”叫唤几声,马上开始想要极力的挣脱绳索的束缚;
身体拼命的朝后方拉扯,直至头把绳子拉的笔直;
果然,一个人型怪物出现,它同样是四肢着地,看着小羊无法摆脱绳索,它慢慢的靠近小羊,并发出粗野的喘息声;
不动铭一动不动,手心的汗都已经冒出来;
他判断这就是那晚袭击不破圣衣来和植松圣的怪物,也是它夺走了植松圣的一只手臂。
不动铭生怕怪物朝上方看,那么自己便很容易就被发现;
所幸,怪物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小羊身上;
它们的外形再怎么与人类接近,也终究不过是动物罢了,顶多也就是凶残一点的动物。
怪物靠近小羊,它的牙齿和手指几乎同时插进了小羊的体内, 献血顿时流了出来;
同时流出的,还有小羊因为惊恐导致失禁的大小便;
一声惨叫之后,小羊没了动静;
怪物埋头忘我的吮吸啃食着,不动铭一根大剂量麻醉针,也在这时钉在了怪物的脖颈上;
加上参杂在猪血里的麻药,不一会,怪物就倒下了。
不动铭纵身一跃,来到罐底,试探性用脚碰了碰怪物;
没有任何反应,今天的狩猎,可谓是异常的顺利嘛;
正当不动铭暗自庆幸的时候;
一阵隐蔽却熟悉的喘息声钻入到他的耳朵里。
如果只是凶残的动物,那么作为活体诱饵的小羊和遍地的新鲜猪血;
将会让周围能够捕捉到这些讯息的怪物全部招引过来,争先恐后的来疯抢才对;
野蛮的兽性世界里面,可没有礼让和礼节的道义存在,跑得慢的,注定是要食不果腹的;
大事不妙!
极短的时间里面,不动铭判断出,如果小羊是自己狩猎怪物的诱饵;
那么,刚刚那只怪物,就是用来引诱自己现身,狩猎自己的诱饵!
那么此时站在被麻醉的怪物身边、暴露的自己,不就是咬住鱼钩上面蚯蚓的鱼儿吗?
瞬间,不动铭全身汗毛倒竖着,每一个毛孔都隆起形成一个鸡皮疙瘩,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点……..
喘息声越来越近,突然就消失了;
不动铭猛的转过身子,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犹如槁木的手臂,没等不动铭做任何反应;
那只槁木的枯手,就直接插进不动铭的右边胸腔;
不动铭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胸骨柄到外侧缘上方连接的第一肋骨,与胸骨体连接处微向前凸的胸骨角;
它们集体清脆断裂的声音。